顾砚之迎娶昭华郡主的那日,京城十里红妆,鼓乐喧天。红绸从状元府一路铺到皇宫门口,鎏金的花轿在阳光下晃得人睁不开眼,听说光是郡主的嫁妆,就足足抬了三天三夜。
沈清辞被关在那座偏僻的院落里,听着远处隐约传来的喜乐声,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搅得生疼。她坐在窗前,手里攥着一块断裂的玉佩——那是她及笄那年,顾砚之送她的生辰礼,他说“清辞,等我高中,便用这块玉佩做聘礼,八抬大轿娶你”。
如今,玉佩断了,誓言也碎了。他娶了金枝玉叶的郡主,而她这个曾被他许诺一生的人,成了他囚在笼中的玩物。
“吱呀”一声,门被推开了。顾砚之走了进来,身上还穿着大红的喜袍,襟上绣着的龙凤呈祥刺得沈清辞眼睛发疼。他大概是喝了酒,脸上带着几分醺红,眼神却依旧清明,落在她身上时,带着一种复杂的审视。
“听到了吗?”他开口,声音里听不出喜怒,“今天的喜乐,好不好听?”
沈清辞没有看他,只是将那块断玉攥得更紧,指节泛白。
顾砚之走过来,伸手想捏她的下巴,被她猛地偏头躲开。他的手僵在半空,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:“还在闹脾气?清辞,你该明白,事到如今,挣扎是没用的。”
“挣扎?”沈清辞终于抬眼,眼神冷得像淬了冰,“顾大人如今是驸马爷了,权倾朝野,我一个罪臣之女,哪敢挣扎?只是觉得,这状元府的院墙,怕是圈不住我这颗早就死了的心。”
顾砚之的脸色沉了沉,猛地掐住她的下颌,力道之大让她几乎喘不过气:“死了的心?沈清辞,我告诉你,只要我不让你死,你就必须活着!你的命是我的,你的人也是我的!”
他的眼底翻涌着疯狂的占有欲,像一头失控的野兽。沈清辞看着他这副模样,突然觉得可笑。他杀了她全家,毁了她的一切,却又偏执地要留住她的命,这算什么?是炫耀他的权力,还是想用这种方式,弥补他那早已被狗吃了的良心?
“放开我。”沈清辞的声音因为下颌被捏而含糊不清,眼神却依旧倔强,“顾砚之,你娶了郡主,就该守你的本分。把我留在这里,就不怕郡主知道了,治你一个欺君之罪?”
提到昭华郡主,顾砚之的动作果然顿了一下。他松开手,沈清辞立刻后退几步,捂着下颌剧烈地咳嗽起来,嘴角渗出一丝血丝。
“她不会知道的。”顾砚之的声音冷了下来,“这座院子,除了我的人,谁也进不来。你乖乖待着,我保你衣食无忧。”
“衣食无忧?”沈清辞笑了,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,“用我全家人的命换来的衣食无忧?顾砚之,你不觉得脏吗?”
顾砚之的眼神闪过一丝痛楚,随即被狠戾取代。他不再说话,转身走到床边坐下,开始解身上的喜袍。大红的袍子滑落在地,露出里面月白的中衣,那颜色刺得沈清辞眼睛生疼——那是她以前最喜欢给他缝的颜色。
“你要做什么?”沈清辞的声音发颤,下意识地后退,后背抵在了冰冷的墙壁上。
顾砚之抬眸看她,眼神幽深:“你说呢?”
他起身一步步逼近,沈清辞的心跳得像擂鼓,恐惧和恨意交织在一起,几乎要将她撕裂。她知道他想做什么,从他把她关进来的那天起,她就知道。
“别碰我!”她抓起桌上的茶壶,狠狠砸向他,“顾砚之,你这个畜生!你杀了我爹娘,你还有脸碰我?!”
茶壶在顾砚之脚边碎裂,滚烫的茶水溅湿了他的衣袍,他却像没感觉一样,依旧步步紧逼。直到将她困在墙壁和他之间,他低下头,呼吸喷洒在她的颈间,带着浓重的酒气和一丝陌生的熏香——那是郡主惯用的香料。
“畜生?”他低声笑了,笑声里带着一丝自嘲和疯狂,“是,我是畜生。可我也是那个爱了你十几年的顾砚之。清辞,为什么你就不能看看我?为什么你眼里只有恨?”
“爱?”沈清辞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“你也配提爱?你的爱就是杀我全家,把我关起来做你的玩物?顾砚之,你的爱太廉价,也太肮脏,我沈清辞消受不起!”
她的话像一把尖刀,狠狠刺进顾砚之的心脏。他猛地扣住她的后颈,强迫她抬头,狠狠吻了下去。那吻带着惩罚的意味,粗暴而掠夺,像是要将她的呼吸都一并夺走。
沈清辞拼命挣扎,牙齿狠狠咬在他的唇上,血腥味在两人唇间弥漫开来。顾砚之吃痛,却没有松开,反而吻得更紧,眼底翻涌着痛苦和偏执。
“唔……放开……”沈清辞的力气渐渐耗尽,眼泪无声地滑落,浸湿了两人的衣襟。
不知过了多久,顾砚之才松开她。他看着她红肿的嘴唇,苍白的脸颊,还有那双盛满恨意的眼睛,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,痛得喘不过气。
“清辞……”他想说些什么,却发现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,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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