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瑶看着消息,眼眶又红了,却只是回复:“好 一定给你带。”
发送完消息,她把手机放在一边,闭上眼睛——她现在只想赶紧输完液,离开这家医院,离开这个让她又爱又恨的地方,再也不要想起齐思远。
李主任拿着刚从影像科取来的初步检查报告,快步走回齐思远的病房。推开门,就见他依旧蜷缩在床上,后背对着门口,床头柜上的向日葵蔫得更厉害了,那支钢笔礼盒还静静放在旁边,显然没动过。
“还没缓过来?”李主任把检查单放在床头柜上,声音放得温和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,“你自己就是医生,该清楚现在的身体状况——心脏上的阴影还没确诊,但你之前突发昏迷、反复胸痛,这些都说明你的心脏负荷已经很重了,最忌情绪过于激动。”
齐思远慢慢转过身,眼底的红血丝还没消退,脸色比之前更苍白,声音沙哑得像蒙了层砂纸:“我知道……”他抬手按了按胸口,那里还隐隐作痛,刚才想起江瑶转身的模样,心脏又一阵紧缩,疼得他差点喘不过气。
李主任拿起检查单,递到他面前:“影像科初步判断,良性的可能性还在,但需要明天做进一步增强扫描才能确诊。不管结果怎么样,你现在必须稳住情绪,不能再像刚才那样自责、激动,不然只会加重心脏负担,万一再出意外,谁都救不了你。”
齐思远的目光落在检查单上“心脏占位性病变”几个字上,指尖微微发颤,却没伸手去接。他知道李主任说的是实话,可一想到江瑶删掉他好友时的决绝,想到自己亲手推开她的场景,心里的愧疚和痛苦就像潮水般涌来,根本控制不住。
“我尽量……”他低声说,语气里满是无力。
李主任看着他这副模样,心里也不好受,却还是硬起心肠劝:“不是尽量,是必须。你现在不是为自己一个人活,你的病情、你的研究,还有……”他顿了顿,没把“江瑶”两个字说出口,怕又刺激到齐思远,“总之,你得先把身体稳住,才有资格想其他事。”
齐思远没说话,只是慢慢闭上眼睛,胸口的刺痛又开始隐隐作祟。他知道李主任是为他好,可情绪这东西,哪里是说控制就能控制的?他只能攥紧被子,在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:不能激动,不能再让身体出问题,至少……至少要等确诊结果出来,再想其他的。
李主任看着他沉默的样子,轻轻叹了口气,把检查单放在他能拿到的地方:“我去给你叫护士过来测个体温,你好好躺着,别再胡思乱想了。”说完,便转身走出了病房,留下齐思远一个人,在寂静的房间里,独自承受着身体与心里的双重煎熬。
齐思远一闭上眼,脑海里就像被反复播放的影片一样,不断闪过江瑶失望的眼神——那双曾经盛满信任与爱意的眼睛,在他说出那些绝情的话后,瞬间失去了光彩,只剩下通红的眼眶和倔强的泪光。
他记得当初离婚时,江瑶是决绝的。那时她的眼神冷得像冬日的冰,可他知道,那是一次次失望累积后的爆发。如今,他又亲手将她推回了那个状态,甚至更糟——她这次没有争吵,没有质问,只有一个清脆的巴掌和一句“再也不会原谅你”。
我一次次让她失望,把善良的她逼成了一个……他喃喃自语,却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。冷漠?决绝?还是那个学会不再为他流泪的陌生人?
李主任带着护士走进病房,打断了他的思绪。护士熟练地为他测量体温和血压,眉头微蹙:体温正常,血压稍微偏高。齐医生,您也是医生,应该知道情绪波动对心脏病人有多危险。请您务必控制好自己的情绪,配合治疗。
齐思远了一声,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。他看向窗外,夜色深沉,灯光稀疏,心口像被什么压着,连呼吸都变得沉重。
与此同时,江瑶在急诊输液室里输完最后一瓶抗过敏药。护士帮她拔下针头,叮嘱道:记得以后不要喝酒了,你对酒精过敏很严重。
江瑶点点头,没有多说话。她付完医药费,没有在医院多停留一秒钟,径直走出急诊大楼,坐上出租车回到公司安排的酒店。
酒店房间里,她脱下外套,看到手臂上的红疹还未完全消退,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。她走到窗前,看着远处灯火阑珊的京市夜景,心里空落落的。
手机屏幕亮了一下,是Lisa发来的消息:瑶瑶,明天有空吗?我朋友在京市开了家甜品店,超级好吃,你替我去尝尝吧~
江瑶盯着屏幕看了很久,才缓缓回复:明天要赶方案,下次吧。
她放下手机,躺在床上,却毫无睡意。脑海里不断回放着医院门口的场景——齐思远冷漠的表情,自己颤抖的双手,还有那句我们两不相欠。
不欠了,真的不欠了。她轻声重复着,像是在说服自己。眼泪不知不觉滑落,浸湿了枕巾。
另一边,齐思远病房里,李主任看着他沉默的样子,叹了口气:我知道你心里难受,但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。等明天检查结果出来,我们再想其他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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