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停后的第一缕阳光,穿过草海与望海坡之间的云层,洒在干裂的老水渠上。渠底的淤泥被雨水泡得发黏,几块松动的石头歪歪斜斜地躺在缺口处,浑浊的积水顺着裂缝往下渗,在渠边积成一个个小水洼。李大叔蹲在渠边,指尖划过渠壁上的裂缝,眉头拧成了疙瘩——这场连阴雨虽解了土豆地的涝灾,却把本就破旧的老水渠冲得更破了。
“这渠再不修,等下次下雨,水都得漏光。”王大伯扛着铁锹走过来,脚下踩着湿滑的泥土,发出“咯吱”的声响。他望着蜿蜒向山后的水渠,语气里满是担忧,“去年冬天就该修了,偏偏赶上雪灾,拖到现在,裂缝更大了。”
正说着,远处传来了脚步声,赵卫东带着草海的几个乡亲走了过来,每个人手里都提着工具——张大哥扛着铁锤和钢钎,刘叔背着一捆麻绳,小芳手里拿着一把泥瓦刀,小石头则提着一个装着钉子和木楔的布包。“李大叔、王大伯,我们来看看水渠,琢磨着怎么修。”赵卫东笑着说,目光落在渠壁的缺口上,脸色渐渐沉了下来,“这缺口比我想象的还严重,得赶紧补,不然雨季一到,水根本存不住。”
李大叔站起身,拍了拍手上的泥土:“是啊,这渠是两村的命根子,草海的庄稼要靠它浇,咱们望海坡的地也离不开它。昨天跟你商量修渠的事,你说草海人擅长垒石墙,正好能补这些缺口,真是帮了大忙了。”
“咱们本来就是一家人,分什么你我。”赵卫东蹲下身,仔细查看缺口处的石头,“这些石头都松了,得先把旧石头拆下来,再用新石头垒,中间还得用水泥勾缝,这样才结实。不过水泥得去镇上买,我等会儿让张大哥去镇上一趟,顺便再拉点新石头回来。”
张大哥一听,立刻拍了拍胸脯:“没问题,我现在就去,保证中午前把东西拉回来!”说着,他转身就要走,却被王二婶叫住了——王二婶提着一个布包从村里走来,里面装着几个刚烙好的煎饼:“张大哥,别急着走,吃点煎饼再去,路上垫垫肚子。”
张大哥接过煎饼,笑着说:“谢谢二婶,您真是太贴心了!”他把煎饼塞进怀里,扛着工具就往镇上的方向走,脚步轻快,丝毫看不出刚帮着挖完排水沟的疲惫。
赵卫东看着张大哥的背影,又转向李大叔:“大叔,清理渠底淤泥的活,还得靠望海坡的乡亲们。你们熟悉地形,知道哪里淤泥厚、哪里有暗沟,干起来也利索。”
李大叔点点头:“放心吧,我已经叫了村里的小伙子们,等会儿就带着工具来。咱们先把任务分清楚,免得干活的时候乱了套。”他朝着村里的方向喊了一声,不一会儿,李建军、村里的后生狗蛋、柱子就扛着锄头、铁锹跑了过来,每个人手里还拿着一个竹筐——清理淤泥得用竹筐往外运,这是望海坡人祖祖辈辈传下来的法子。
“人差不多齐了,咱们先开个会,把分工定下来。”赵卫东站起身,招呼大家围过来,“首先,草海的乡亲们负责修补渠壁缺口:刘叔经验丰富,负责指挥垒石墙,张大哥回来后跟着刘叔一起垒;小芳心细,负责搅拌水泥和勾缝;小石头年纪小,就帮着递石头、递工具。”
刘叔闻言,立刻应道:“没问题,我年轻时在村里修过水库,垒石墙的活我熟,保证把缺口补得严严实实的。”小芳也笑着点头:“我跟着我爹学过勾缝,肯定不会出错。”
赵卫东又转向望海坡的乡亲们:“望海坡的乡亲们负责清理渠底淤泥:李大叔熟悉水渠的老底子,负责指挥清理,哪里该深挖、哪里该浅挖,您多费心;王大伯、李建军、狗蛋、柱子力气大,负责用铁锹挖淤泥,再用竹筐运到渠边;春花和二婶在家准备午饭,顺便烧点开水,大家干活累了,能随时喝上热水。”
“好!咱们听卫东的安排!”王大伯大声说,手里的铁锹在地上磕了磕,溅起一片泥土。李建军也跟着点头:“放心吧,清理淤泥的活我们常干,保证把渠底清得干干净净的。”
就在这时,三秒挎着一个布包跑了过来,布包里装着一张泛黄的纸和一支铅笔。三秒是望海坡的后生,脑子活络,平时喜欢画些图纸,村里修个鸡窝、搭个棚子,都找他画图纸。“卫东哥、李大叔,我昨晚琢磨了半宿,画了张修渠的简易图纸,你们看看行不行。”他说着,把纸铺在渠边的石头上,用石头压住四角,防止被风吹走。
大家围了过来,只见图纸上用铅笔清晰地画着水渠的轮廓,哪里有缺口、哪里该加宽、哪里该垫高,都用红笔标得清清楚楚。“你们看,这段渠底比其他地方低,每次下雨都积水,得垫高半尺,不然淤泥总积在这儿。”三秒指着图纸上的一段曲线说,又指向另一段,“这段渠壁太窄,水大的时候容易漫出来,得加宽一尺,这样水流通畅,也不容易冲坏渠壁。”
赵卫东蹲下身,仔细看着图纸,眼里满是惊喜:“三秒,你这图纸画得太详细了!比我在农业站看的图纸还清楚,有了这图纸,咱们修渠就有方向了,不用瞎忙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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