既已决意要在青州长住,于氏便风风火火地忙碌开了。她拽着当家的,一头扎进采买的琐碎事务当中,全心全意地操办起怀谨的婚事,一心扑在聘礼的筹备上。
她整日穿梭于青州城的大街小巷,在那琳琅满目的店铺之间精挑细选。每挑一样物件,都要斟酌许久,那眼神里满是对怀谨婚事的重视与殷切期待。
而怀清这边,也没闲着,有条不紊地巡视起庄子来。庄子里大小事务千头万绪,桩桩件件都与生计息息相关,她实在难以放心。
瞧她身着一袭素净衣衫,脚步轻快又沉稳,在田垄与工坊之间往来穿梭。她目光敏锐,不放过任何一处细节,时而与庄里的管事低声交谈,时而停下脚步,仔细观察农作物的生长状况,举手投足间尽显干练与沉稳。
黄欢庆和张金良年后便早早返回了大枣庄和绍庄,重新挑起大总管的重任。他们在各自的岗位上雷厉风行,把庄子管理得井然有序。
望江村的叔伯们这次只去了一部分人。怀清透露出要前往京城的打算后,夏兴明便主动请缨,带着怀山、怀河等一众朝气蓬勃的年轻小伙,踏上了进京之路。
他们身负两大重要使命:一方面要用心经营京城的田庄,确保农事顺利开展;另一方面,则要深入考察青州以外的广阔市场,尤其是京城的卤肉市场,那劲头,就好像铁了心要把卤肉生意开遍整个大明。
怀清对他们的安排没有任何异议,全力支持他们放手去干。
不过,万老叔的那些手下却有些特别。若是安排他们做事,他们二话不说,必定竭尽全力。可一旦事情办完,便又全都默契地回到桃源庄,仿佛桃源庄才是他们的根。
怀清见此情形,也不强求,尊重他们的选择。
万长福:并非桃源庄才是他们的根,只要大姑娘在哪里,哪里便会成为他们的根。
“姑娘,回吧。”春知在一旁轻声说道,“明天是你及笄的日子,太太让你早点回去呢。”
“哦。”怀清这才反应过来,若不是春知提醒,她都快忘了自己也已经十五岁了。
不过她早就说过并不打算大操大办及笄礼。虽说在这儿,女子及笄就相当于成人礼,但她觉得办个小型仪式,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顿饭就挺好。
因为他们还在青州,所以这个小仪式就打算在春熙路举行。
第二天一大早,春知就把还在睡梦中的怀清拉了起来。
“姑娘,快些起身,阮夫人带着阮姑娘可就快来了,您确定还接着睡呀?”春知笑着打趣道。
这话一出口,怀清瞬间睡意全无,忙问道:“不是说不请宾客吗?”
“亲家夫人可不算外人呀,再说了,及笄礼哪怕再简陋,正宾、赞者和有司总归还是要有的。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,可不能坏了。”春知耐心地解释道。
怀清无奈,只好乖乖坐正,任由春知在一旁忙活。只见春知手脚灵巧,一会儿帮怀清梳妆,一会儿挑选配饰,不一会儿的功夫,就把怀清打扮得焕然一新。
等一切收拾妥当,怀清看着铜镜里的自己,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镜中的少女,面容清秀,眉眼间多了几分成熟与温婉,那一身装扮恰到好处,让她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别样的气质。
“姑娘,换上这件。”春知递过来一件衣裳,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。
“这是……”怀清疑惑地接过衣裳,仔细打量着,发现上面的针脚细密,绣工精致,显然是花了不少心思。
“这是二姑娘亲手给您做的。”春知笑着回答,眼中满是羡慕。
“小妹……”怀清这才明白,难怪小妹出门前神秘兮兮地说要给她个惊喜,原来是准备了这么一份贴心的礼物。想到这里,怀清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流,眼眶也微微有些湿润。
“那这鞋子呢?”怀清又问,目光落在了床边的一双新鞋上。
“是舅家太太送的,还有这香包,是刘家姑娘送的……”春知一件一件地细数着,每一件礼物背后都有着一段温暖的故事。
原来,在她不知不觉间,身边的亲人和朋友都在默默地关心着她,为她的及笄礼准备着惊喜。这一刻,怀清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。
等怀清收拾妥当走出去,看到专程从临元县赶来的亲友们,还有游学归来的先生大哥他们,眼眶瞬间湿润了。
这些熟悉的面孔,带着满满的祝福和关爱,从远方赶来,只为见证她人生中的这一重要时刻。
“今天可是你的好日子,可不许掉金豆子。”杏花伯娘笑着提醒道,打破了这略显伤感的氛围。
仪式正式开始。
怀清沐浴之后,换上采衣采履,静静地坐在东房内等候。她的心中既紧张又兴奋,对即将到来的成人礼充满了期待。
正宾蔡氏到来,于氏夫妇赶忙满脸笑意地快步上前迎接,双方相互行过正规而庄重的揖礼后,一同迈着优雅的步伐入场。
主宾落座于主宾位,其他客人也纷纷有序地就座于观礼位,待宾客全都坐定,于氏夫妇才在主人位上稳稳坐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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