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,是沼泽最好的朋友,也是余涛最好的伪装。
他像一片贴在屋顶的阴影,小心翼翼地,打开了粮仓顶部的通风口,将那罐致命的红火蚁倾泻而下。
做完这一切,余涛没有丝毫的停留。
他像一只狸猫,迅速地从屋顶滑下,借着夜色和建筑的阴背景,潜伏到了另一个地方——寨子里唯一的水源地,那口浑浊的水井旁。
他没有投毒。
那是大哥告诉他的底线——祸不及妇孺,不污染水源。
他从怀里,掏出了一个用防水鱼皮袋精心包裹的东西。
袋子里,是十几只他在沼泽边缘捕获的、一种叫“绿皮跳蛙”的小东西。
这种青蛙,本身无毒。但它们一旦受到惊吓或被激怒,皮肤就会分泌出一种黏液,这种黏液虽然不会致命,但一旦接触到人的眼睛或者伤口,就会引起极其强烈的、如同火焰灼烧般的刺痛和瘙痒。
他将这些青蛙,一只一只地,小心翼翼地,投入了那口水井之中。
这是计划的第二步——制造更大的混乱。
他要做的,不仅仅是救出那个少年。
他还要让这个罪恶的寨子,为他们犯下的罪行,付出代价!
他静静地,等待着。
大约一刻钟后。
粮仓的方向,突然传来了几声凄厉的惨叫。
是负责看守粮仓的两个哨兵,他们被那从天而降的红火蚁,咬得满地打滚,浑身迅速地起了大片的红疹。
“敌袭!敌袭!粮仓有敌人!”
尖锐的警报声,瞬间划破了寨子的宁静。
那些还在篝火旁饮酒的佣兵们,骂骂咧咧地,抓起身边的武器,摇摇晃晃地向着粮仓的方向冲去。
然而,就在他们冲到一半时,寨子中央的水井旁,突然也响起了一阵惊呼和惨叫。
几个离得近的佣兵,被粮仓的骚动惊醒,下意识地跑到水井边,想打点水来洗把脸清醒一下。
结果,当他们打上来的水泼在脸上时,水桶里那几只被惊扰的“绿皮跳蛙”,将它们那带有强烈刺激性的黏液,也一同溅到了他们的脸上和眼睛里。
“啊!我的眼睛!什么东西!”
“水里有鬼!水里有鬼!”
灼热的刺痛感,让这几个佣兵瞬间失去了战斗力,捂着眼睛满地打滚。
寨子里,瞬间乱成了一锅粥。
一边是粮仓方向的“敌袭”,一边是水源地的“闹鬼”,让那些本就醉醺醺的佣兵们,彻底失去了判断力。
恐慌,如同瘟疫一般,迅速蔓延。
而余涛,就在这片混乱之中,抓住了千载难逢的机会。
他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,冲向了那个同样陷入混乱的黑矿场。
“砰!”
他用尽全身的力气,一脚踹开了矿场那本就简陋的木门。
里面的几个监工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,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,余涛手中那柄“破浪”匕首,已经如同毒蛇的獠牙,精准而又无情地,划开了他们的喉管。
“你是小蝶的弟弟,‘石信’吗?!”余涛冲到那个瘦弱的少年面前,急切地问道。
那个名叫石信的少年,惊恐地点了点头。
“你姐姐派我来救你!不想死就跟我走!”余涛没有废话,他一把拉起虚弱的石信,对着矿场里其他那些还在发愣的矿工,发出了最后的警告,“寨子乱了!这是你们唯一的机会!能跑多远是多远!”
说完,他不再管其他人,架起几乎无法独立行走的石信,向着他早已规划好的、最隐蔽的逃生路线——那条用来倾倒垃圾的后方水道,冲了过去!
身后传来了矿工们的欢呼。
余涛的运气并不好。
就在他即将抵达水道口时,迎面撞上了几个没有去喝酒,正准备去矿场换岗的精锐佣兵。
“站住!是你们!”
为首的一个佣兵,一眼就认出了余涛就是那个在酒馆里挑衅他们的人,脸上立刻露出了狞笑。
“快走!”余涛将石信猛地向前一推,让他先跳进水道,自己则转身,独自一人,面对着那五个如狼似虎的敌人。
“小子,上次让你跑了,今天,我看你往哪跑!”
五个佣兵,从五个方向,向他包抄而来,手中的青铜刀,在火把的映照下,闪烁着嗜血的光。
余涛深吸一口气,手中的匕首,握得更紧了。
他的身影,在狭窄的空间里,如同水中的游鱼,不断地闪转腾挪。
他的每一次出刀,都精准地刺向敌人最脆弱的关节和要害。
不多时,三个佣兵死于他的刀下。
在他一刀捅穿第四个佣兵心脏的同时,那佣兵的青铜刀,划过了他的后背,带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。
剧痛,让余涛的动作,出现了一丝迟滞。
而就是这一丝迟滞,是致命的。
第五个的佣兵,抓住了这个机会,将手中的短矛,狠狠地投了过来。
余涛下意识地侧身闪避,但还是晚了一步。
“噗嗤!”
短矛扎进了他的大腿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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