市中级人民法院的庭审大厅,相较于昨日陆振庭案的剑拔弩张,今日多了几分复杂的沉寂。旁听席上没有密集的闪光灯,却坐满了与苏婉案相关的人——苏念紧攥着手坐在第一排,陆沉舟陪在她身边,指尖始终贴着她的手背;顾言之穿着浅色衬衫,胸口的伤还在隐隐作痛,却坚持要来见证结局;秦峰带着几名警员坐在角落,既是旁听者,也是为了防范可能出现的意外。
被告席上,苏婉身着简单的素色衣衫,长发束成低马尾,脸色依旧苍白,却比被捕时多了几分平静。她没有看旁听席,只是目光平视前方,像是在等待一场迟来的救赎。
法槌落下,庭审正式开始。检察官起身宣读起诉书,语气客观而严谨:“被告人苏婉,自2015年起,受犯罪组织头目陆振庭胁迫,参与组织相关活动,涉及军火运输、毒资转移等行为,其行为已构成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罪、非法运输枪支罪、洗钱罪。但经查证,被告人系被胁迫参与犯罪,且在案发后主动配合调查,如实供述组织核心罪行,提供关键线索,协助警方抓获多名组织骨干及头目陆振庭,属于重大立功表现。同时,有证据表明,被告人在参与组织活动期间,多次暗中保护被害人及相关证人,未造成严重危害后果,恳请法庭综合考量,依法判决。”
起诉书宣读完毕,辩护律师立刻起身补充:“审判长、审判员,我的当事人苏婉的犯罪行为,完全是在陆振庭的胁迫下实施的。陆振庭以其母亲的性命相要挟,逼迫苏婉为其做事,这一点有当年的通话录音、证人证言及医院诊断证明可以佐证。此外,苏婉在组织内部潜伏多年,始终未放弃收集罪证,其主观恶性极小,且有重大立功表现,符合我国刑法中从轻、减轻处罚的相关规定。恳请法庭充分考虑这些情节,给予苏婉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。”
法庭大屏幕上开始播放相关证据:苏婉与陆振庭的通话录音,里面清晰地记录着陆振庭以苏母性命相威胁的话语;医院出具的诊断证明,显示苏婉在组织期间长期遭受精神压迫,患有严重的焦虑症;还有警方提供的抓捕记录,证明苏婉提供的线索直接促成了多名组织骨干的落网,以及陆振庭的最终被捕。
接下来,苏婉走上证人席,接受询问。
“被告人苏婉,你是否自愿加入犯罪组织?”检察官问道。
苏婉轻轻摇头,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:“不是。2015年,我母亲被陆振庭控制,他告诉我,如果我不按照他的要求做事,就会杀了我母亲。我没有选择,只能答应他。”
“你在组织期间,主要负责哪些工作?是否有伤害他人的行为?”
“我主要负责军火和毒资的转移,但每次转移前,我都会暗中修改路线,或者向警方匿名提供线索,确保这些军火和毒资不会流入社会造成危害。我从未伤害过任何人,反而多次暗中保护苏念和陆沉舟,因为我知道,他们是摧毁组织的关键。”苏婉的目光转向苏念,带着愧疚与欣慰,“我对不起念念,让她因为我受了这么多委屈和危险,但我很高兴,最终我们成功了。”
辩护律师接着问道:“苏婉,你在案发后主动配合调查,提供了大量组织罪证,请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?”
“因为我母亲的死,让我彻底醒悟。”苏婉的眼眶红了,“我母亲当年就是因为发现了陆振庭的阴谋,才被他杀害。她临终前告诉我,一定要摧毁这个组织,为她报仇,也为所有被组织伤害的人讨回公道。这些年,我一直在暗中收集罪证,就是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,将陆振庭绳之以法。”
就在这时,旁听席上突然站起一个人,是当年被苏婉暗中救下的一名卧底警察。“审判长,我有话要说!”他走到证人席旁,激动地说道,“当年我潜伏在组织内部,身份暴露后被陆振庭追杀,是苏婉冒着生命危险救了我,还帮我传递了关键情报,否则我早就死了。苏婉是个好人,她只是被胁迫的!”
法庭工作人员核实了这名卧底警察的身份后,允许他作证。他详细讲述了当年苏婉如何救他、如何传递情报的经过,进一步证实了苏婉的清白和立功表现。
举证质证阶段结束后,庭审进入辩论阶段。检察官认为,苏婉的行为已构成犯罪,应当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,但考虑到其被胁迫、有重大立功表现等情节,可以从轻处罚。辩护律师则认为,苏婉的主观恶性极小,且有重大立功表现,应当减轻处罚,甚至适用缓刑。
法庭内一片寂静,所有人都在等待法官的判决。苏念的手心全是汗水,紧紧握着陆沉舟的手,心中默默祈祷着。陆沉舟感受到她的紧张,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,低声安慰道:“别担心,正义会站在我们这边。”
经过短暂的休庭评议后,法官重新回到审判席,敲响了法槌。“现在,本庭宣布判决结果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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