槐巷的晨光刚漫过戏台的木栏杆,评书先生的醒木就“啪”地落案,却没像往常那样开嗓,反而弯腰从竹篮里掏出片压平的槐树叶——是去年小剧场演出时落在戏台缝里的。
“当年在这戏台说评书,茶客嗑瓜子的声儿比我说话还响。
”他指尖捏着树叶,声音裹着老巷的温软,“今天换个样,不说古戏,说咱们巷里自己的电影——这里面有李叔的馄饨香,有王爷爷的竹编细,还有咱们街坊凑一起的热乎气。”
这串即兴串场,没有提前写好的词,却比任何台词都动人。
林野的镜头紧紧跟着那片槐树叶,拍它在晨光里泛着浅黄,拍台下老茶客们跟着点头的模样——张大爷摸了摸怀里的搪瓷杯,杯沿还沾着当年听评书时的茶渍;
刘奶奶悄悄把暖手宝塞给旁边的小女孩,这些没被刻意设计的细节,像槐树叶的纹路,细密又温暖。
银幕亮起的瞬间,巷子里的呼吸都轻了几分。
当电影里“黑暗卖周边”的画面出现,槐巷的老槐树突然“沙沙”作响,风卷着几片叶子落在银幕旁的竹编上,正好和电影里的银杏叶镜头重叠。
陆哲没关麦克风,把树叶声、远处李叔馄饨摊的“咕嘟”声,都混进电影的音效里——夏晚晴在银幕里说“大家别挤”,巷子里真有粉丝轻声喊“小朋友慢点走”,虚实交织的温暖,让几个评委悄悄红了眼眶。
夏晚晴抱着断弦的吉他,坐在戏台侧台候场。
她没按原计划背歌词,反而盯着台下——有个穿校服的女生,正举着手机录电影里的“粉丝回访”片段,手机壳是手绘的“泡面”猫;后排的老茶客,边看边用方言跟身边人说“这姑娘(指夏晚晴)当年在茶馆试戏,我还喊她再来一段”。
这些细碎的互动,让她突然改了主意,等电影里的吉他声落下,她抱着琴走上台,清唱的不是《闪光的手机》,而是槐巷老辈人常哼的《茉莉花》调子:“好一朵茉莉花,开在槐巷下……”
没经过编排的调子,混着槐树叶的声儿,飘得很远。
王爷爷坐在第一排,手指跟着节奏敲着竹编椅的扶手,他编的竹编槐树叶在戏台两侧晃,像跟着歌声点头;
李叔干脆掀开馄饨摊的盖子,喊:“看完这段,来碗热馄饨!算我的,就当给这歌配个‘香’!”
可巷口的阴影里,两个星娱派来的年轻人正举着手机。他们原本是来拍“展映冷清”的素材,却被眼前的画面钉在原地——穿连帽衫的男生,镜头不自觉从“空座位”移到互相递毯子的街坊;
扎马尾的女生,偷偷录下夏晚晴清唱的片段,手指在屏幕上犹豫着,没按之前要求的“只拍负面”。
“这跟公司说的不一样……”
男生低声说,他早上还背了一肚子“川晴展映寒酸”的稿子,可现在看到老茶客给评委递自家炒的瓜子,粉丝帮工作人员扶梯子,突然觉得那些稿子像块冷硬的石头,咽不下去。
女生没说话,镜头里,“泡面”猫从竹编窝里跳出来,蹭到一个刚蹲下来系鞋带的小朋友脚边,小朋友笑着摸它的头,手机里的电影正好演到“泡面”蹲在会议桌上打呼噜的片段——一真一虚两只猫,让她悄悄删了之前准备发的“造谣文案”。
电影放到“嘉年华复盘”的疲惫镜头时,意外突然发生——挂在老槐树上的音响线被风吹得晃了晃,声音“刺啦”响了一下。
没等陆哲跑过去,巷尾修自行车的老陈师傅就扛着工具过来了:“别急!我看看!”
他踩着梯子,用胶带把松动的接头缠紧,手指粗糙的纹路蹭到线皮,却比任何专业维修都快。
“当年茶馆的喇叭坏了,也是他修的,”张大爷跟身边的评委说,“老陈的手,能拧自行车链,也能修音响线,都是巷里的活儿。”
修音响的间隙,评书先生没让场子冷下来,他临时说起了“槐巷电影的幕后”——说岳川当年在茶馆搭戏台,踩着竹梯挂照片;
说夏晚晴穿旧校服试戏,被茶客喊“再来一段”;说林野拍素材,连李叔馄饨汤溅到镜头上都没删。
这些没写进纪录片的小事,从老人口里说出来,比任何宣传都动人。
有评委掏出笔记本,写下“最珍贵的不是电影本身,是电影背后的人”。
等电影放完,主创交流环节也没按流程来。评委没问“创作理念”,反而问:“刚才夏晚晴唱的《茉莉花》,是特意改的吗?”
夏晚晴笑着摇头:“看到大家跟着电影里的画面笑,突然就想唱巷里的调子,没提前准备。”
另一个评委指着银幕里的“泡面”猫:“这只猫是真的偶然闯进来的?”
岳川点头:“它来的第一天,就偷碰了老吴的泡面锅,现在是咱们的‘编外主创’。”
巷口的两个星娱年轻人,悄悄收起了手机。
穿连帽衫的男生,把刚拍的“夏晚晴清唱”片段,发给了公司对接人,却没加任何“负面注解”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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