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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晨的阳光透过将军府卧室的纱帘，在被褥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雪儿蜷缩在我怀里，像只贪睡的小猫，呼吸均匀。我低头看着她恬静的睡颜，忍不住在她额头印下一个轻吻——这样安稳的清晨，是我征战多年最珍视的时光。
她似乎被我的动作弄醒了，睫毛颤了颤，缓缓睁开眼，眼底还带着初醒的迷蒙：“爸，早。”
“醒了？”我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，“再躺会儿，早饭还得等会儿。”
她却往我怀里蹭了蹭，眼神清明起来，带着点狡黠的笑意：“爸，我想问你几个问题。”
“嗯？你说。”我调整了个姿势，让她靠得更舒服些。
她伸出手指，在我胸口轻轻点着，一个一个地问：“第一个，当医生告诉你‘你要当爸爸了’的时候，你是跳起来了，还是偷偷哭了？心里最想说什么？”
这个问题让我愣了愣，思绪瞬间飘回十五年前。那时候我刚从前线回来，满身硝烟味，却在医院走廊里听到了这个消息。我记得自己当时确实没忍住，背过身抹了把脸，又怕被人看见，赶紧挺直了腰板。
“都有。”我握住她的手，指尖传来她的温度，“既想跳起来告诉全世界，又忍不住想掉眼泪。心里只有一个念头——我要当爸爸了，我有自己的小宝贝了。”
雪儿听得眼睛亮晶晶的，又问：“第二个，在我出生前，你有没有每天晚上趴在妈妈肚子上听我踢你？那时候你想象过我长什么样吗？”
“当然有。”我笑了，记忆里的画面清晰得仿佛就在昨天，“你妈妈怀你的时候，我每天再累都会趴在她肚子上听，你踢得可欢了，像是在跟我打招呼。那时候总想象你会长得像谁，最好是有你妈妈的眼睛，像星星一样亮，再有点我的倔脾气，以后不受人欺负。”
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：“那第三个，你第一次在B超单上看到我的小手小脚，是什么感觉？是不是觉得特别神奇？”
“何止是神奇。”我语气里带着感叹，“那张单子我现在还收着，夹在你妈妈的相册里。看着那小小的轮廓，才真真切切感觉到，你是个活生生的小生命，在妈妈肚子里一点点长大。那时候就想，这得是多珍贵的宝贝啊。”
雪儿的指尖在我掌心画着圈，轻声问：“第四个，当我刚出生被护士抱出来的时候，你第一眼看到我，心里是‘哇’还是‘咦’？觉得我好看吗？”
“是‘哇’。”我毫不犹豫地回答，眼底漾起笑意，“护士把你抱出来的时候，你皱巴巴的，像只小猴子，可我看着就是觉得稀罕。心里想，这就是我的女儿啊，真好。那时候就觉得，你是全世界最好看的小宝贝，现在也是。”
她的脸颊泛起红晕，又问了最后一个问题：“第五个，爸爸，你有没有因为我半夜哭闹，一边哄我一边打哈欠，却一点都不觉得累？”
“有过太多次了。”我叹了口气，语气里满是宠溺，“你小时候特别容易胀气，一到半夜就哭，我抱着你在屋里来回走，哼着不成调的曲子，明明眼皮都快粘在一起了，可只要你哭声小一点，就觉得浑身都有劲儿。那时候就想，我女儿要是能舒服点，我少睡点算什么。”
说完，我把她紧紧搂在怀里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：“怎么突然问这些？”
雪儿在我怀里蹭了蹭，声音软软的：“就是想知道爸爸那时候的样子。”她顿了顿，抬起头，眼睛里闪着泪光，“爸，谢谢你那时候那么盼着我来，那么疼我。我小时候肯定很麻烦吧，又爱哭又难缠，可你从来没嫌过我。”
她从口袋里摸出几颗晶莹剔透的糖，递到我嘴边：“这是我昨天做的酸奶糖，给你吃。爸爸，我爱你。”
糖果的酸甜在舌尖蔓延开，心里却比糖还甜。我看着她认真的模样，眼眶一热，眼泪差点掉下来。这丫头，总是能轻易触动我心底最软的地方。
“傻雪儿，”我捏了捏她的脸颊，“你是爸爸的宝贝，怎么会嫌你麻烦。”
上午的时光就在这样的温情里悄悄溜走，吃过午饭，雪儿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，我推着她，看她笑得像只快活的小鸟。阳光暖暖地洒在身上，她忽然停下秋千，转头问我：“爸，我还有几个问题想问你。”
“你说。”我在她身边坐下。
她晃着脚丫，问：“第一个，你第一次给我换尿布的时候，手忙脚乱吗？有没有被我‘偷袭’过？”
想起第一次给她换尿布的场景，我忍不住笑了：“何止是手忙脚乱，简直是兵荒马乱。那时候不知道该怎么抱你，怕弄疼你，结果刚解开尿布，你就尿了我一脸。我当时愣在那儿，你还咯咯地笑，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好笑。”
雪儿笑得前仰后合：“第二个，在我会走路之前，你有没有偷偷练习怎么扶我、怎么教我迈出第一步？”
“当然练过。”我看着她，“那时候总怕自己笨手笨脚的，教不好你，就拿个枕头当练习，琢磨着怎么扶着你才稳当，怎么引导你迈步。结果你第一次走路的时候，根本不用我扶，自己摇摇晃晃地就朝我跑过来了，我当时激动得差点把你举起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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