将军府的会议厅里,晨光透过雕花窗,在青石地面上织出细碎的光斑。青木弘雪站在长案前,指尖划过边境布防图上的红点,声音清冽如冰:“西北哨卡加派三倍兵力,宵禁时间提前两刻,务必严防魔族余孽趁隙突袭。”
将领们齐声应是,目光里满是敬服。我坐在左侧首座,看着女儿挺直的脊背——不过十五岁的年纪,却已能独当一面,将龙海的军务打理得井井有条。她身上那件墨色劲装绣着银线暗纹,是我前几日让人新做的,衬得她眉眼愈发锐利,却又在转身时,眼尾掠过一丝属于少年人的柔和。
“……以上便是今日全部部署。”她合上卷宗,正要宣布散会,忽然想起什么,朝空军上将岳冰扬了扬下巴,“岳冰,有件喜事。”
岳冰一愣,黝黑的脸上挤出几分茫然:“元帅,啥事?”
“军医营刚发来消息,”雪儿忍着笑,眼底漾起暖意,“你夫人泷丽生了,一对龙凤胎,女儿是妹妹,母子三人都平安。”
“啥?!”岳冰像被惊雷劈中,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,军靴在地面上蹭出刺耳的声响。他先是呆立半晌,随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:“我有闺女了!我岳冰也有闺女了!”
他原地蹦了三蹦,粗声粗气地嚷嚷:“就说嘛!我这半个月天天烧高香,佛祖总算显灵了!再也不用看你俩父女撒狗粮了!青木!你听见没!我有闺女了!”
我笑着起身,抬手给了他一个结实的爆栗:“你小子,有了孩子就疯魔了?泷丽刚生产完,还不赶紧去守着,在这儿咋咋呼呼的像什么样子?”
“哎哎!这就去!”岳冰捂着脑壳,笑得见牙不见眼,转身就往外冲,军帽歪在脑后,腰带都松了半截。
会议厅里爆发出一阵哄笑,连最严肃的老将军都捋着胡须直乐:“岳将军这是乐糊涂喽!”“龙凤胎可是天大的福气,得好好摆几桌!”“恭喜岳将军,这下儿女双全了!”
雪儿笑着摆摆手:“散会吧。岳冰,路上慢点。”
“谢元帅!”岳冰的声音远远传来,人早已没了影。
众人陆续离场,雪儿走到我身边,伸手挽住我的胳膊——这动作她小时候常做,长大后鲜少这般亲昵,此刻倒让我心头一暖。“爸,”她仰头看我,眼里闪着好奇的光,“我还没出生的时候,你更希望我是女儿,还是儿子?”
我低头望着她,阳光恰好落在她眼睫上,投下浅浅的阴影。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,指尖触到她发间的温度,语气不自觉地放柔:“当然是女儿。”
她挑眉:“为什么?龙海上下都盼着有个能继承家业的儿子呢。”
“那些都是旁人的想法。”我弯腰抱起她,像她小时候那样把她架在臂弯里,她轻呼一声,笑着搂住我的脖子。“我只盼着我的孩子能平安长大,不用像我这般常年征战。若是女儿,我便把她宠成小公主,给她买遍天下的糖画,让她永远笑靥如花;若是儿子……”
我故意顿了顿,看着她眼里的促狭,笑道:“若是儿子,我便天天罚他扎马步,让他早早扛起责任。不过幸好,我得了个雪儿。”
我低头在她额上亲了亲,声音轻得像叹息:“你出生那天,我在产房外守了六个时辰,听到你第一声哭腔,比打了胜仗还高兴。你满月时抓周,绕开了兵法书和长枪,攥着块桂花糕不肯放,那时候我就想,我的女儿,这辈子平安喜乐就好。”
雪儿趴在我肩头,闷声笑了起来,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颈窝:“原来爸那时候就偏心了。不过我才不要当小公主,我要跟爸一起守龙海。”
她抬头,鼻尖蹭了蹭我的脸颊,声音软得像:“再说了,有爸在,我就算闯了祸也有人撑腰,当不当公主有什么要紧?”
我心头一热,眼眶忽然就湿了。这丫头,总是能一句话戳中我最软的地方。伸手把她抱得更紧,喉咙有些发紧:“傻丫头……”
周围还没走远的将领们见了,纷纷打趣:“哎哟,又撒狗粮了!”“青木将军这宠女狂魔的名声,怕是摘不掉喽!”“啥时候我也能有个像雪元帅这样的闺女啊!”
雪儿红了脸,从我怀里挣下来,拉着我就往出走,嘴里嗔道:“别听他们瞎说。”
看着她泛红的耳根,我心里又甜又暖,方才没忍住落下的泪珠,仿佛都带着桂花糕的甜味。
下午的元帅府演武场,风卷着沙尘掠过青石地面。虎威站在场地中央,后背的白虎虚影若隐若现,显然是憋了股劲。他昨天被天海和鸦祖虐得灰头土脸,今天一早就在演武场扎马步,额头上的汗珠砸在地上,晕开一小片深色。
“老大!”他朝高台上的雪儿喊,声音带着点不服气的沙哑,“再来切磋!”
雪儿坐在我身边的藤椅上,手里把玩着一颗石子,挑眉道:“还来?昨天没挨够揍?”
“昨天是我大意了!”虎威梗着脖子,“今天我要换两个人——五大器灵和四大护法各挑一个,我就不信赢不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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