龙海的午后总带着点慵懒的暖意,将军府的书房里,阳光透过雕花木窗,在红木桌上投下细碎的光斑。我把一副新开封的扑克牌摊在桌上,洗牌的动作利落花哨,引得对面的雪儿直挑眉。
“爸,你这手法,跟哪个老千学的?”她伸手抢过我手里的牌,重新洗了起来,手指纤细灵活,洗牌的动作却带着股不容置疑的认真,“说好的打升级,不许耍赖。”
“谁耍赖了。”我笑着往她面前推了碟蜜饯,“赢了的惩罚可都想好了?”
自上次我生病痊愈后,雪儿总说要找些轻松的事让我“养养精神”,不知怎的就迷上了打牌。我们约定好,谁输了就得接受对方一个小小的“惩罚”——无非是捏捏脸、剥个橘子、或者去院子里摘朵花,听起来像小孩子过家家,却成了我们父女俩难得的放松时光。
“早想好了。”雪儿把洗好的牌分成两摞,眼神里闪着狡黠的光,“要是我赢了,你就得把上次答应给我修的剑穗补上。”
“那你输了呢?”我拿起自己的牌,偷偷瞥了一眼,好家伙,大小王都在我手里。
“我输了……”她眼珠转了转,拿起一颗蜜饯扔进嘴里,“就给你捶背半个时辰,力道保证让你满意。”
窗外的海棠树影晃了晃,像是有谁在偷听。我不用猜也知道,肯定是张妈带着几个亲兵躲在廊下看热闹——自从我们开始打牌,这书房外就总围着些“不速之客”,连动物们都爱趴在窗台上,竖着耳朵听我们拌嘴。
第一局我打得顺风顺水,手里的牌好得不像话,加上雪儿偶尔走神偷看窗台上的动物们,没一会儿就被我剃了个光头。
“不算不算!”她把牌一推,鼓着腮帮子耍赖,“你肯定偷看我牌了!”
“我用得着偷看?”我笑着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,软软的带着点婴儿肥,“愿赌服输,惩罚呢?”
她瞪了我一眼,却还是乖乖站起来,走到我身后,小拳头轻轻落在我肩膀上。力道不重,却刚刚好能缓解久坐的僵硬,她的手指偶尔划过我颈后的皮肤,带着点痒意。
“轻点还是重点?”她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,带着点刻意放柔的调子。
“就这样刚好。”我靠在椅背上,闻着她发间淡淡的雪松香,心里暖融融的。其实输赢真没什么要紧,能这样听着她的声音,感受着她的动作,就已经是天大的享受。
第二局雪儿像是铆足了劲,出牌又快又准,连我藏着的大小王都被她精准预判。眼看她就要赢,我急中生智,故意打错一张牌,把本该凑成顺子的牌拆了个稀巴烂。
“爸!你故意的!”雪儿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小动作,伸手抢过我手里的牌,果然发现了端倪,“好啊,为了不输居然出老千!”
“哪有。”我装傻充愣,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忍不住笑,“是手滑了。”
她叉着腰瞪我,黑瞳里却没什么真脾气,反倒带着点被宠着的得意。过了会儿,她突然弯起嘴角,凑到我耳边小声说:“那这局算我赢了,惩罚是……你得把昨天藏起来的那盒桂花糕交出来。”
我心里咯噔一下——那盒桂花糕是张妈特意给她做的,她昨天念叨着要减肥,我就偷偷收了起来,没想到被她发现了。
“什么桂花糕?我不知道啊。”我还想嘴硬,却被她伸手在我腰间挠了一下,痒得我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。
“交不交?”她笑得像只偷腥的猫。
“交交交。”我举手投降,从书柜后面拿出那盒没开封的桂花糕,看着她眼睛发亮的样子,心里的那点小算计早就烟消云散了。这丫头,明明想吃得紧,却还嘴硬说要减肥,也不知道随了谁。
牌局一局局继续,阳光渐渐西斜,书房里的笑声却没断过。我赢了的时候,她会噘着嘴给我剥橘子,橘子瓣上的白丝都摘得干干净净;她赢了的时候,会拉着我去院子里摘月季花,还非要把最大的一朵别在我衣襟上,笑得前仰后合。
中途罗峰跑进来送文件,看到我们俩趴在桌上抢一张牌,手里的文件都差点掉在地上。
“雪姐姐,将军,你们这是……”
“没你的事。”雪儿头也不抬,一把抢过我手里的牌,“出去的时候把门带上,别让人进来捣乱。”
罗峰憋着笑退了出去,我不用想也知道,不出半个时辰,我们打牌的事就得传遍整个将军府。
最后一局结束时,天边已经染上了晚霞。我和雪儿打了个平手,谁也没赢谁。
“算你厉害。”她把牌收拢,叠得整整齐齐,“今天就饶了你,下次再跟你算账。”
“谁饶谁啊。”我拿起桌上的桂花糕,打开盒子递到她面前,“再不吃就凉了,减肥的事明天再说。”
她眼睛一亮,拿起一块塞进嘴里,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小松鼠,含糊不清地说:“就吃一块……就一块。”
看着她满足的样子,我突然觉得,所谓的岁月静好,大概就是这样吧。没有军务的烦扰,没有战场的肃杀,只有牌桌上的输赢,藏在惩罚里的关心,和眼前这个吃得一脸幸福的女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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