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命令!”江屿斩钉截铁的说道。
“一、全军即刻进入一级战备状态!所有休假取消,部队归建!”
“二、前沿各部,依托既设工事,对一切敢于进犯之敌,予以坚决打击!
命令边防哨所,对溃退下来的友军收缴武器,集中看管,严禁其冲击我防区秩序。
但对日军,哪怕只有一个分队,也绝不后退半步!”
“三、参谋部立刻制定作战方案。我不仅要守住,还要趁敌立足未稳,派出精锐小部队,
主动出击,夜袭、骚扰,甚至收复一两处被他们轻易占去的交通节点!
要让他们的每一步都付出代价!”
“四、后勤部门,打开所有军械库,配发弹药。医疗队做好接收大量伤员的准备。”
“五、政务厅配合,立刻动员境内民夫,加固工事,运送物资。
告诉百姓们,倭寇打来了,我江屿和子弟兵,会顶在最前面!”
军官们唰地起立,轰然应诺:“是!司令!”
会议结束,军官们匆匆离去,整个司令部如同一台突然加速的战争机器,疯狂运转起来。
江屿回到官邸时,已是深夜。
宁绣绣没有睡,还在灯下对着账本,但明显心神不宁。
看到江屿回来,立刻迎上来,眼中满是担忧。
“真的要打仗了?”宁绣绣的声音有些发紧。
江屿脱下军帽,扔在沙发上,说道:“不是我们要打,是日本人逼到了家门口,不得不打。”
江屿走到水盆前,用冷水用力搓着脸,让自己更清醒些:“绣绣,这次不一样。
这不是和国内其他军阀抢地盘,打不过还能谈和、投降。
这是国战!是亡国灭种之战!没有退路。”
宁绣绣走到江屿身后:“我知道……我只是怕……我们好不容易才有今天……”
江屿握住宁绣绣的手,转过身,看着她:“怕没用。绣绣,还记得我跟你说的那个团结的巨人的故事吗?
现在,巨人真的遇到最凶恶的敌人了。
我们之前做的所有事——建工厂、修水利、练新兵、存粮食。
不就是为了能在这种时候,有力量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东西吗?”
江屿语气坚定:“经济毁了,可以重建。但骨气丢了,家国没了,就什么都没了。
你放心,我会尽全力打赢,也会尽力保住我们的根基。”
宁绣绣望着丈夫坚毅的侧脸,心中的慌乱渐渐被一种同样坚定的支持所取代。
宁绣绣深吸一口气,点了点头:“我明白了。军需后勤和财政调度,我会尽全力保障,绝不会拖后腿。”
山雨欲来,烽火已燃。
奉天少帅行营的特使是在一个细雨绵绵的下午抵达坪县的。
没有仪仗,只有两辆沾满泥泞的黑色轿车,直接开进了保安司令部大院。
来人身着奉军高级参谋的呢子军装,脸色倨傲,下巴微扬,看人的眼神带着一种从上而下的审视。
高级参谋带来的不是商讨,而是一纸手谕。
会议室里,气氛比窗外的天气更加阴冷潮湿。
“……综上所述,当前局势微妙,日人狡诈,正欲寻衅扩大战端。
着我部各部务必保持极大克制,原地驻防,严禁任何形式的挑衅与交火,以免予人口实,酿成不可挽回之局面。
一切须以大局为重,忍辱负重,等待中央及国联调停……”
特使姓王,用一口带着浓重奉天口音的官话,抑扬顿挫地念着手谕。
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钉子,砸在在场每一位军官的心上。
念毕,王参谋将手谕放在桌上,轻轻推给对面的江屿,皮笑肉不笑地说道:
“江司令,少帅的意思,很清楚了吧?望你部严格遵守,切莫行差踏错,辜负了少帅的信任。”
江屿没有去看那纸手谕,目光看向王参谋:“王参谋,日军炮击榆关,屠戮我军民,铁蹄已踏入门槛,这难道还是寻衅?
还要如何克制?莫非真要等他们把刺刀架到我等脖子上,才算不得挑衅?”
王参谋脸色一沉:“江司令!请注意你的言辞!少帅高瞻远瞩,其中深意岂是你能妄加揣测?军令就是军令!服从便是!”
“服从?”江屿猛地站起身,双手撑在桌面上,身体前倾,一股无形的压力弥漫开来,
“服从这道命令,就是让我眼睁睁看着日本人的侦察兵在我的防区外耀武扬威!
就是让我的士兵看着同胞溃败而不能援手!就是坐等敌人完成进攻部署,然后把更猛烈的炮火倾泻到我的头上!
王参谋,你告诉我,这是哪门子的大局?这是自缚手脚,任人宰割!”
“江屿!”王参谋也霍然站起,声色俱厉,“你这是在质疑少帅的决定?你想抗命不成?!
别忘了,你的粮饷、你的番号,都来自奉系!抗命的后果,你想过吗?断绝补给,宣布尔等为叛逆,天下虽大,再无你容身之处!”
这话如同重锤,敲得会议室里一些人的脸色变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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