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租车缓缓停在孟晚橙小区楼下,引擎熄灭的瞬间,车厢里的安静被窗外夏末午后的风轻轻打破——风里裹着梧桐叶的清香,还混着几分未散尽的阳光暖意,透过半开的车窗漫进来,拂在脸上带着淡淡的热意。
张真源先推开车门下车,动作轻缓得怕惊扰了什么,绕到另一旁时,还特意抬手挡在车门框上方,避免她抬头时撞到。他伸出手,稳稳托住孟晚橙的胳膊,指尖刻意放轻了力道,指腹只轻轻贴着她的衣袖,生怕稍一用力就牵扯到她浑身的酸软,连自己的脚步都放得格外缓慢,每一步都配合着她的节奏。
孟晚橙脚刚沾到地面,身体就忍不住轻轻晃了晃,像株被风吹得微微倾斜的小雏菊。脸颊依旧泛着不正常的潮红,连耳尖都透着滚烫的温度,仿佛能感受到血液在皮肤下热烈地流动。
头顶的阳光透过梧桐树叶的缝隙洒下来,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,随着风轻轻晃动,让她原本就因发烧而迷离的眼神更添了几分朦胧,像蒙着一层薄薄的雾。
她抬头看向张真源,阳光刚好落在他的侧脸,勾勒出柔和的下颌线,他的眼神里满是不加掩饰的关切,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,生怕她再出什么岔子。
孟晚橙的嘴唇动了动,喉咙里像是堵着点什么,想说的话在舌尖打了个转,最终还是咽了回去。她只是乖乖地靠在他扶着自己的手臂上,任由他半扶半搀地往小区门口走,每走一步,都能感受到他手臂传来的稳定力量,心里既安定又有些局促。
快到小区门口时,孟晚橙忽然停下脚步,轻轻挣了挣被他扶着的胳膊,脸颊的红晕又深了几分。这幅样子被人搀扶着有点尴尬
她避开他的目光,看向身旁的香樟树树干,声音细若蚊蚋,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坚持:“那个……不用了,我自己进去吧。”
说完,她还悄悄抬眼瞥了他一下,见他正低头看着自己,眼神里带着点疑惑,又飞快地低下头,手指下意识地攥紧了外套下摆,指节微微泛白,“我已经好多了,能自己走,你……你也早点回去吧。”
张真源闻言,扶着她胳膊的手没松,反而微微收紧了些,眼神里闪过一丝不赞同,语气却依旧温柔得不像话:“别逞强,你现在站都站不稳。”他低头看了看她泛着红晕的脸颊,又瞥了眼她攥得发白的指尖,补充道,“送你到单元门口,看着你进去我再走。”
见孟晚橙还想开口推辞,他又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,语气里带着点不容拒绝的坚持,却又满是安抚:“听话,就几步路而已。万一你走到半路头晕摔倒了,我怎么放心?”
阳光落在他的发梢,泛着柔和的光泽,眼神里的关切浓得化不开,让孟晚橙根本无法拒绝。
小区里的香樟树郁郁葱葱,枝叶间漏下的阳光在地上织成斑驳的网。夏末的午后风带着草木的清新吹过来,拂过孟晚橙的发梢,让她忍不住轻轻缩了缩脖子,下意识地往张真源身边靠得更近了些——他身上的温热气息混着淡淡的洗衣液清香,像一层柔软的屏障,驱散了风里残存的微凉,也让她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安定。
“到了。”张真源的声音放得很轻,像怕惊扰了午后的宁静似的,他停下脚步,低头看向怀里的女孩。
只见孟晚橙垂着长长的睫毛,阳光落在她的睫毛上,投下浅浅的阴影,她的眼神落在他的袖口上,脸颊红得更厉害了,连脖颈都染上了一层浅浅的红晕,双手下意识地攥着外套下摆,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,整个人透着一股说不出的乖巧与无措。
张真源看着她这副模样,心里的疼惜又浓了几分。他抬手,想帮她理一理被风吹乱的刘海,指尖刚要碰到她的头发,孟晚橙却像受惊的小鹿似的轻轻瑟缩了一下,随即又抬眼看向他。
这一次,她的眼神清晰了些,里面映着头顶的天光,亮晶晶的,却依旧没说话,只是静静地看着他,嘴角微微抿着,像是有很多话堵在喉咙里,却不知从何说起。
或许是因为刚才在车里靠过他的肩膀,或许是因为他一路无微不至的照顾,又或许是因为那句没问出口的“为什么拒绝我”还悬在心头,孟晚橙此刻心里乱糟糟的,既有生病带来的脆弱,又有面对他时的羞涩,还有一丝未被解答的失落。
她想跟他说“谢谢”,想问问他什么时候才愿意告诉自己答案,可话到嘴边,却变成了沉默,只剩下脸颊越来越烫的温度,和眼神里藏不住的复杂情绪。
张真源也没催她,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,目光温柔地落在她脸上,耐心地等着。阳光在他眼睫上跳跃,勾勒出柔和的轮廓,他手里还拎着她的浅杏色手提包,另一只手依旧轻轻扶着她的胳膊,动作里满是小心翼翼的呵护。
两人就这么站在单元楼门口,午后的风轻轻吹过,带着草木的清香,周围偶尔传来几声孩童的嬉笑和远处街道的车鸣,却丝毫没打破他们之间这份安静又微妙的氛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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