董砚飘然离去,将重整河山的重任交付于新帝与弟子,自身则隐入深宫静修,仿佛彻底超脱于世俗权柄之外。
神都在新女帝姬明月、辅政杨文渊、天策上将武镇岳以及圣院弟子们的协力下,开始艰难却坚定地走向重建。
叛乱的血迹被清洗,受损的建筑被修复,惶惶的人心在一次次强有力的政令与安抚中逐渐安定。
明理堂在西苑继续授课,虽仍有流言蜚语,但在朝廷与圣院的共同支持下,规模反而有所扩大,吸引了更多心向圣道的学子。
然而,真正的暗流与危机,早已随着董砚的目光,转移到了千里之外的青州,明理圣院。
青州,昔日钟灵毓秀的圣院之地,此刻满目疮痍。
圣道天劫的余威虽涤荡了魔氛,却也留下了触目惊心的创伤。
山河御界彻底破碎,残留的阵基焦黑扭曲。核心区域的殿宇楼阁倒塌近半,断壁残垣随处可见,被劫雷犁过的地面一片焦土。
空气中依旧弥漫着淡淡的焦糊味与尚未完全散尽的稀薄魔气,述说着不久前的惨烈。
留守的弟子们在长老张清源的带领下,正在废墟间艰难地清理、搬运,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与悲怆,却也有着一种被雷霆淬炼过的坚韧。
圣道源碑依旧矗立在废墟中央,顶端的渊守心印顽强地燃烧着,洒下柔和的七彩光辉,庇护着这片残破的家园,成为所有人心中的支柱。
数日后,空间波动荡漾,张牧之、李石率领部分圣院精锐,以及伤势稳定后的吴青松带着钦天监所属,通过临时架设的传送阵,抵达青州。
看到眼前的惨状,即便早有心理准备,张牧之等人依旧倒吸一口凉气,心如刀绞。
“他娘的!归墟那群杂碎!老子迟早把他们老巢掀了!”李石双目赤红,黄金巨斧重重顿地,砸裂一片焦土。
张牧之深吸一口气,压下翻腾的情绪,眼神恢复沉稳:“清点损失,救治伤员,安抚弟子。李师弟,你带卫道军协助清墟,布置临时警戒。吴师弟,立刻勘察地脉损伤及源碑状况!”
圣院这台精密的机器再次高效运转起来。
吴青松不顾伤势未愈,立刻带着钦天监弟子围绕圣道源碑布下重重监测阵法,各种罗盘、星仪、探灵针闪烁起幽幽光芒,开始全方位扫描源碑及周边地脉。
起初,一切似乎都在向好。源碑整体稳固,渊守心印光芒稳定,甚至比之前似乎还凝练了几分,显然是经历了天劫淬炼。地脉虽有损伤,但在源碑的滋养下正缓慢恢复。
然而,随着探查的深入,吴青松的眉头越皱越紧。他面前的星辰玉盘上,代表源碑能量核心的区域,除了璀璨的七彩圣辉外,隐约浮现出一缕极其细微、却无比坚韧、散发着冰冷死寂气息的暗金色纹路!
这纹路如同活物般,深深嵌入圣辉深处,甚至与源碑根基的地脉连接点纠缠在一起,正以一种极其缓慢却不可逆的速度,汲取着地脉生机与圣辉能量,转化为自身的养料!
“这是…”吴青松脸色骤变,手指飞快掐算,额头瞬间布满冷汗,“天道枷锁的残留污秽!竟然…竟然渗透进了源碑核心?”
吴青松试图催动阵法,以星辰之力试探那暗金纹路。
嗡!
就在星辰之力触及那暗金纹路的刹那——
整座圣道源碑猛地一震!碑身之上,董砚留下的那个巨大的“镇”字真言爆发出刺目光芒!
一股狂暴、混乱、充满了冰冷禁锢意志的反震之力,顺着监测阵法猛地反馈回来!
噗!
吴青松如遭重击,猛地喷出一口鲜血,面前的星辰玉盘“咔嚓”一声裂开数道缝隙!周围几名钦天监弟子也惨叫着被震飞出去!
“吴师叔!”
“怎么回事?”
张牧之和李石闻讯赶来,看到眼前景象,无不骇然。
吴青松捂着胸口,脸色惨白,眼中充满了惊骇与凝重:“源碑…源碑核心被天道枷锁的污秽侵蚀了!那污秽已与源碑根基部分融合,极难拔除!方才我只是稍加探查,便引动了‘镇’字真言与那污秽的对抗反噬!”
张牧之脸色瞬间沉了下来。他立刻上前,双手按在源碑之上,浩瀚的文气与圣院积累的浩然正气缓缓注入。
这一次,源碑并无激烈反应,七彩圣辉依旧温润。但他敏锐地感知到,在那圣辉的海洋最深处,确实潜伏着一丝冰冷、死寂、如同毒蛇般蛰伏的异样气息!它正悄无声息地污染着最精纯的圣道本源!
“师尊…早已料到…”张牧之喃喃道,想起了董砚离去时的凝重与告诫。原来这才是师尊急于脱身、返回静修的真正原因!圣院的根基,才是最大的隐患!
“怎么办?能不能强行逼出来?”李石急躁道。
“不可!”吴青松立刻否定,心有余悸,“那污秽已与源碑及地脉深度纠缠,强行拔除,轻则源碑崩毁,圣道根基断绝;重则引爆污秽,瞬间污染整个青州地脉,后果不堪设想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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