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西老棉纺厂的三号仓库,成为了风暴眼中短暂平静的孤岛。应急灯昏黄的光晕下,尘埃在光柱中缓慢浮动,映照着四张神色凝重的面孔。
张默拒绝了阿雅进一步的伤口处理,示意自己来。他盘膝坐在地上,闭上双眼,全部心神沉入体内,引导着那融合了秩序特性的“风语者”之力,如同最精细的手术刀,一遍遍冲刷、梳理着左肩伤口处那顽固的“中和”能量。
这过程比单纯的驱散更加艰难,需要极高的控制力,如同在微观层面进行一场战争。汗水不断从他额角渗出,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。胖子和阿雅在一旁紧张地看着,不敢出声打扰。扎西则如同石雕般守在仓库唯一的入口处,耳朵微微颤动,捕捉着外面任何一丝不寻常的声响。
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后,张默缓缓吐出一口浊气,睁开了眼睛。左肩处那令人不适的麻痹感终于彻底消失,虽然皮肉伤依旧存在,但已不影响活动。他活动了一下左臂,确认无恙。
“好了。”他简短地说道,声音比之前平稳了许多。
胖子和阿雅这才松了口气。
“默哥,你这……也太猛了。”胖子咂舌道,他刚才隐约能感觉到张默周身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、仿佛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的奇异波动。
张默没有解释,目光转向胖子带来的那个运动包。“你刚才说,赵家下了黑道悬赏?”
“对!”胖子立刻来了精神,压低声音道,“赏金高得吓人,只要提供你的准确行踪,就能拿一大笔钱!活捉……价格翻倍!现在整个地下世界都跟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似的,到处在找你。赵铭那孙子,是真急眼了。”
张默眼中寒光一闪。赵铭越是疯狂,越说明他心虚,也越容易露出破绽。这悬赏,是麻烦,但未尝不能……利用一下。
“另一伙人,就是那些‘神秘人’,他们有什么动静?”张默继续问。
阿雅接过话头,她心思更为缜密:“他们很安静,几乎没有直接参与搜寻,更像是在……观察。但我们通过一些渠道了解到,他们似乎在通过中间人,高价收购一些特殊的电子元件和化学原料,这些东西……不像是普通势力会用到的。”她拿出一个U盘,“这里面有我们整理出的采购清单,有些东西很冷门,甚至受到管制。”
张默接过U盘,心中明了。烛龙在现实世界也有自己的研究和制造需求,他们是在为某种行动做准备?还是为了修复或制造针对他这类“异常”的装备?
“胖子,”张默看向他,“悬赏的事情,你想办法放出风去,就说……有人在城南的旧货市场附近看到过疑似我的人出现,时间就在今晚爆炸发生后不久。消息要模糊,但要能引起兴趣。”
胖子眼睛一亮:“明白!祸水东引,让那帮被悬赏冲昏头的家伙去城南搅合,分散注意力!”
张默点点头:“做得隐蔽点。”
“交给我!”胖子拍着胸脯保证。
“阿雅,采购清单我来看。你和扎西轮流警戒,确保这里绝对安全。我需要一点时间。”张默吩咐道。
阿雅和扎西郑重应下。
张默拿起一台笔记本电脑,插入U盘,开始快速浏览那份由烛龙暗中采购的物资清单。他的大脑如同高速处理器,将每一项物品的名称、规格、可能的用途与他记忆中烛龙基地的见闻、以及自身被“校准”时接触到的零碎信息进行交叉比对。
高纯度稀土元素……特定频率的晶振……抗干扰极强的特种纤维……还有几种生物碱和神经递质的前体……
这些物资组合起来,指向性非常明确——他们在试图制造或者升级某种能够干扰、捕捉甚至控制“灵”或类似能量生命的装置!而且,其技术路线,明显带有之前那个被他驱逐的分析师的风格,但更加完善和……危险!
他们果然没有放弃!甚至在加速研究!
张默的心沉了下去。必须尽快打断他们的进程,否则后果不堪设想。
就在这时,一直守在门口的扎西忽然打了个手势,低声道:“有动静!”
仓库内的气氛瞬间紧绷!
张默立刻合上电脑,示意胖子和阿雅躲到废弃机器后面,自己则如同猎豹般悄无声息地潜至门边,与扎西一左一右,屏息凝神。
外面传来极其轻微的、仿佛猫爪落地的脚步声,不止一个!而且,伴随着一种……低沉的、压抑的喘息声?
不像是人类的声音!
张默和扎西对视一眼,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疑惑和警惕。
脚步声在仓库门外徘徊了片刻,似乎在确认什么。然后,一种尖锐的、如同金属刮擦的噪音响起,似乎是爪子在挠门!
紧接着,一股混杂着野兽腥臊和……某种冰冷机械造物气息的怪异味道,从门缝中透了进来!
“什么东西?”胖子在后面用气声问道,声音带着一丝紧张。
张默没有回答,他的感知全力向外延伸。他“看”到了!门外,是两只体型硕大、如同狼犬般的生物!但它们的样子极其诡异——肌肉贲张得不自然,皮毛下隐约可见金属结构的光泽,双眼泛着不祥的红光,嘴角流淌着粘稠的唾液,喉咙里发出压抑的低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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