左肩传来的麻痹与刺痛如同附骨之疽,不断提醒着张默追兵的危险与自身状态的下滑。但他奔跑的脚步没有丝毫停滞,将“风语者”之力催谷到极致,不再是精细的感知与引导,而是全部用于强化速度、耐力以及对身体机能的掌控。
他像一道撕裂夜幕的阴影,在老城区迷宫般的巷道中亡命穿梭。利用对地形的熟悉(入狱前他曾无数次穿行于这类区域)和超越常人的感知,他不断制造假象,设置微小的障碍,短暂地迷惑着身后的追兵。
翻过一道布满碎玻璃的矮墙,穿过一条散发着恶臭的排水沟,再借助晾衣绳和空调外机在一排紧挨着的平房顶上跳跃……他将城市潜行的技巧发挥到了淋漓尽致。
终于,在连续变换了十几次方向和路线,并且强行压制左肩伤势奔跑了近二十分钟后,那股如同毒蛇般冰冷的意念锁定和追兵的能量感应,被暂时甩脱了。
他此刻身处一个废弃的旧货市场深处,堆积如山的破旧家具和废弃机械形成了天然的屏障,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霉变的气味。他背靠在一个巨大的、锈蚀的机床后面,剧烈地喘息着,汗水浸湿了破烂的运动服,紧贴在身上,带来冰冷的触感。
左肩的麻痹感在自身力量的持续驱散下,已经减轻了大半,但活动起来依旧有些滞涩,那股诡异的“中和”能量似乎极其顽固。
他迅速检查了一下身上的装备。手枪弹匣消耗了一个,匕首完好,干扰器和最后一个“惊喜盒子”还在。情况不算太糟,但也好不到哪里去。烛龙的追猎小队比他想象的更难缠,那个埋伏者的能量攻击更是诡异莫测。
临时落脚点肯定不能回了。烛龙既然能预判他一次逃跑路线,就能找到第二个、第三个可能的藏身点。他需要一个新的、绝对安全的地方,需要盟友,需要信息。
他想到了胖子、阿雅和扎西。他们还在雾隐寨,有老祭司的庇护,相对安全。但自己现在的状态和面临的局势,必须通知他们,并且,或许能从他们那里得到一些帮助,或者……了解他离开后,外界到底还发生了些什么。
他拿出那个廉价的二手手机,插入最后一张不记名卡,拨通了一个记忆深处的号码。那是胖子早年用的一个秘密联系方式,只有极少数人知道,希望他没有换。
电话响了很久,就在张默以为无人接听准备挂断时,那边终于被接了起来,传来一个刻意压低、带着警惕和睡意的声音:“……谁?”
“是我。”张默的声音因奔跑和伤势而有些沙哑。
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,随即爆发出压抑的、却充满难以置信的惊呼:“默哥?!卧槽!真的是你?!你……你出来了?!你现在在哪儿?安全吗?”
听到胖子那熟悉的声音,即便是以张默如今的心境,也不由得泛起一丝微澜。“出来了。不太安全,被盯上了。长话短说,你们怎么样?寨子那边还好吗?”
“我们都好!老祭司很照顾我们!就是担心死你了!”胖子语速飞快,“默哥,你离开这段时间,外面都快翻天了!赵家跟疯了似的,到处找你,还下了黑道悬赏!还有另一伙人,更邪乎,神出鬼没的,也在打听你的消息!我们按照你之前的安排,试探性地动了赵家几个外围据点,搞到了点东西,但没敢深入……”
果然如此。张默心中了然,赵家的反应在他意料之中,烛龙的介入更是证实了他的判断。
“听着,胖子,”张默打断他,语气凝重,“我现在需要帮助。给我一个绝对安全的地点,要快。另外,把你们弄到的关于赵家的东西,还有你们观察到的任何关于另一伙人(烛龙)的异常,都准备好。”
“明白!”胖子立刻应道,“有个地方!城西老棉纺厂的三号仓库,废弃很久了,钥匙在我这儿,绝对隐蔽!我这就和阿雅、扎西过去等你!东西也带上!”
“小心点,确认没有尾巴。”
“放心默哥,这方面我是专业的!”
挂断电话,张默没有丝毫停留,立刻根据记忆中的城市地图,规划出了前往城西老棉纺厂的最隐蔽路线。他处理好左肩的伤口(用匕首挑开焦黑的皮肉,强行逼出残留的异种能量,过程痛彻心扉,但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),换上了一件从废弃市场里找到的、还算干净的工装外套,稍微改变了行走的姿态,再次融入了夜色。
一个小时后,张默如同幽灵般出现在了城西老棉纺厂区。这里早已荒废多年,杂草丛生,厂房破败,在月光下如同巨大的钢铁坟墓。他谨慎地绕了几圈,确认没有埋伏和监视后,才悄无声息地来到了约定的三号仓库。
仓库大门紧闭,锈迹斑斑。他按照胖子电话里说的,在门轴下方一个隐蔽的缝隙里摸到了一把冰冷的钥匙。
打开侧面的小门,一股混合着灰尘、机油和陈年棉絮的味道扑面而来。仓库内部空间极大,堆放着一些覆盖着厚厚灰尘的废弃机器和棉包,只有角落一小片区域被清理出来,点着一盏昏暗的应急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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