摄政王府一夜之间陷入前所未有的紧张。萧逐渊被紧急移回主院寝殿,肩头的伤口周围已凝结出一层诡异的蓝白色冰霜,寒气不断侵蚀,他的脸色灰白,气息微弱,时而陷入昏迷,时而因极致的寒冷而短暂清醒,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。
太医署所有当值太医,以及京城内稍有名气的医者都被火速召来,殿内殿外跪了一地。可所有人在诊脉后,都面色惨白地摇头。“寒鸦”奇毒,乃天下至寒之毒,据传取自极北苦寒之地的某种异兽,中毒者血液会逐渐凝固,五脏六腑被冰封,最终在极度痛苦中化为冰雕,无药可解。
“无药可解?”谢清晏站在床榻边,声音平静,却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,目光扫过下方瑟瑟发抖的医者们,“那要你们何用?”
“王……王妃恕罪!”太医令叩首,“此毒……非人间凡药所能抗衡,或许……或许唯有至阳至刚的天地奇珍,或……或传说中的神物,方能有一线生机……”
至阳至刚?神物?谢清晏心念电转,她体内融合了太初生机与永生之水,力量本质偏向生命与创造,或许……她的血?
这个念头一起,便再也无法遏制。她挥退所有医者与侍从,只留程昱在旁护法。
“清晏,不可!”程昱看出她的意图,急忙阻止,“王爷绝不会同意您以身犯险!”
“他没有选择,我也没有。”谢清晏语气决绝,已取过一旁的金盆和匕首。她凝视着萧逐渊因痛苦而紧蹙的眉头,没有丝毫犹豫,利落地在自己掌心划开一道深痕。蕴含着淡金与翠绿光泽、散发着蓬勃生机的鲜血汩汩流入盆中。
她的血,甫一离开身体,便蒸腾起淡淡的暖意,与殿内弥漫的寒气形成鲜明对比。
她扶起萧逐渊,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血喂入他口中。起初几口,毫无作用,萧逐渊的体温仍在下降。谢清晏心沉了下去,难道连她的半神之血也无法对抗这奇毒?
就在她几乎绝望之际,萧逐渊喉头滚动了一下,吞下了更多血液。紧接着,他身体剧烈的颤抖奇迹般地缓和了一丝,肩头伤口处蔓延的冰霜似乎停滞了扩散的势头。
有效!但效果有限,仅仅像是用温水去浇融坚冰,速度极慢,而且她的血一旦停止供给,寒气便有反扑之势。
“只能暂时压制……”谢清晏脸色因失血而微微发白,但眼神却亮得惊人。她持续不断地喂血,用自己的“活血”强行吊住萧逐渊的性命,延缓寒毒的侵蚀。
昏沉中的萧逐渊,似乎感受到唇边温热的液体和那熟悉的、带着生命气息的力量来源。他艰难地睁开一丝眼缝,模糊的视线捕捉到谢清晏苍白的面容和那不断淌血的手掌。他用尽全身力气,抬起冰冷沉重的手,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腕,力道微弱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阻止。
“别……别把自己……搭进来……”他声音嘶哑破碎,每说一个字都仿佛耗尽了力气,“我……我还欠你……江山……太平……”
谢清晏反手握住他冰冷的手,贴在自己脸颊,眼中水光一闪而逝,语气却异常坚定:“你欠我的,何止江山?你若死了,这江山我要来何用?给我活着,萧逐渊,这是命令。”
她继续喂血,不容他拒绝。
就在谢清晏全力为萧逐渊压制毒性时,程昱那边对刺客的追查也有了进展。
“王妃,刺客虽死,但他们身上找到了这个。”程昱呈上一枚非金非木的黑色令牌,上面刻着诡异的漩涡图案,与之前玄天教的标识略有不同,更显古朴邪异。“而且,根据残留的痕迹追踪,他们最后消失的区域,靠近……皇陵。”
“皇陵?”谢清晏一边维持着喂血,一边蹙眉。皇陵异变后,太后失势,那里已被严密看守,玄天教残党为何会去那里?是太始的指示,想利用皇陵的某种布置?还是……另有所图?比如,被软禁的荣懿太后?
她立刻下令:“加派兵力,封锁皇陵所有出入口,仔细搜查,任何异常立即来报!”
**然而,另一条意想不到的线索,却以一种惊心动魄的方式撞到了他们面前。**
为了寻找可能存在的、关于“寒鸦”解毒之法或“幽冥川”更详细信息的古籍,谢清晏在勉强稳住萧逐渊的情况后,决定冒险潜入皇家禁苑深处的藏经阁核心区域——那里存放着更多不为人知的秘辛。为防不测,她带着数名精锐暗卫,并用厚厚的裘毯将昏迷的萧逐渊牢牢固定在特制的肩舆上,一同前往。她不能将他独自留在府中,风险太大。
藏经阁深处,机关重重。就在他们根据残页上的模糊提示,试图打开一道暗门时,身后突然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和破空之声!
“放箭!”
竟是另一批身份不明的黑衣人突然杀出,他们身手矫健,配合默契,目的明确——杀人灭口!显然,有人不希望他们找到这里的某些东西。
“保护王爷和王妃!”暗卫首领大喝,率众迎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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