牟尼堂的地面本是用青砖铺就,此刻却如蛛网般裂开,缝隙中透出丝丝缕缕的烟尘。六盏长明灯高悬于梁柱之上,此刻却已有三盏被火焰刀气削去,只剩下灯芯还在兀自燃烧,灯油则顺着焦黑的梁柱缓缓滴落,仿佛是这座古寺在默默哭泣。
那灯油恰好滴落在鸠摩智的袈裟上,烫出了细密的孔洞,仿佛是无数双眼睛在窥视着他的一举一动。而枯荣大师的僧袍前襟已经被烧穿,露出了里面的白色内衣,他那枯槁的右手却死死攥着半卷《六脉神剑谱》。
那剑谱的边缘已经被火苗舔舐得焦黑,火苗甚至还在试图侵蚀他那焦黑的手掌,但他却以枯荣禅功硬生生地将这火苗压成了一缕青烟。
“老和尚倒是舍得!”鸠摩智冷笑一声,他的左肩处有一道剑伤,正缓缓渗出血珠。他的小无相功的气劲在经脉中奔涌如沸,仿佛随时都可能冲破经脉的束缚。
“这剑谱若是烧成了灰,慕容先生坟前的草怕是都要枯上三季!”鸠摩智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狠厉。
然而,他的话音未落,火焰刀气便如闪电般劈向段正明的咽喉。段正明身形踉跄着向后退去,他手中的少商剑气虽然勉强架住了刀势,但却被那强大的余波震得撞向了香案。
只听得“砰”的一声,香案上的鎏金火盆被撞翻,里面未燃尽的剑谱残页混着香灰如雪花般飞扬起来。鸠摩智见状,连忙挥动袈裟,卷起一道罡风,将那些散落的纸页尽数收向掌心。
“砰!”
一柄青铜剑鞘破窗而入,精准钉入鸠摩智与火盆之间的青砖。剑鞘上缠着南疆特制的藤编剑穗,穗子末端串着半枚吐蕃箭簇,箭簇上的火纹与鸠摩智的刀气一触即爆,气浪将剑谱残页重新震散。
“吐蕃国师好大的火气啊!”伴随着一阵清风,段无咎身着黑袍,缓缓踏入殿门。他的步伐看似随意,却每一步都仿佛踩在虚空之中,给人一种飘逸而又神秘的感觉。
就在段无咎踏入殿门的瞬间,原本散落一地的剑谱残页像是受到了某种力量的牵引一般,突然纷纷飞起,径直飞向段无咎的掌心。只见段无咎五指虚握,那些残页便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,紧紧地贴在他的掌心之上。
面对这一幕,鸠摩智的瞳孔猛地一缩,他显然没有料到段无咎竟然有如此诡异的手段。他手中的火焰刀气瞬间暴涨三丈,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,张牙舞爪地朝段无咎扑去。
然而,就在火焰刀气即将击中段无咎的一刹那,鸠摩智却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阻力。他定睛一看,只见段无咎的左手不知何时已经结出了一个古怪的指印。这个指印看上去颇为复杂,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奥秘。
“五行指的‘坎水印’!”鸠摩智失声叫道。他自然认得这门指法,这可是密宗的绝技之一。
段无咎听的一阵迷糊,什么密宗五行指,自己自创的五行生化指好像是在密宗这地方有着类似的功法,事后可以找王语嫣问问看是什么情况,若有机会也可以去实地探查一番。
只见段无咎的指风所过之处,殿梁上积存的晨露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,迅速凝结成一根根尖锐的冰锥。这些冰锥在破空而出的瞬间,带出了一片细密的水雾,如同一群银色的箭矢,精准地撞上了那赤红的刀气。
只听得“砰”的一声巨响,刀气与冰锥在空中猛然相撞,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。那赤红的刀气竟然在这一瞬间被凌空截断,化作无数火星散落开来。
鸠摩智见状,心中不禁一惊。他的袈裟在冰雾的冲击下,也被打湿了一大片,原本熊熊燃烧的火焰刀气顿时弱了三分。
“密宗的功夫?”鸠摩智怒喝道,“慕容先生当年可是差点将密宗满门灭绝,想不到如今竟然还有传人!”
他的话音未落,周身的七十二绝技虚影便如同被激怒的蜂群一般,疯狂地舞动起来。这些虚影或拳或掌,或腿或指,每一招都蕴含着无穷的威力,让人不寒而栗。
“密宗二十年前就已经被慕容先生灭门,你这‘坎水印’怕是野路子吧!”鸠摩智冷笑道,他显然对段无咎的身份产生了怀疑。
水火相激的爆响中,段无咎右脚踏碎三块地砖,砖下埋着的缅铁粉被内力激起,在他指尖凝成七枚飞剑。这手“金铁化形”的本事,是四通商行从西域机关师处学来的手段,专破密宗横练功夫。段无咎道:“国师这手‘燃木刀法’,比少林玄苦大师少了三分慈悲,这刀气里的硫磺味,倒是正宗吐蕃军营的火药配方。”段无咎说话间七枚飞剑已到鸠摩智面门,三剑封眼、两剑锁喉,剩下两剑直取怀中剑谱。飞剑破空时竟发出哨音——剑身刻意镂空的孔洞,是王语嫣按《逍遥御风》残谱改制的手法。
鸠摩智暴退间以袈裟卷飞五剑,最后两剑却钉入他左臂金刚锁子甲接缝。甲片崩裂的脆响中,段无咎忽然并指如刀,坎水印转为“离火印”,殿角灯油受内力催动,轰然窜起三尺火墙:“慕容博没教过你,湿袈裟遇火更易着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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