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亲手将我送进地狱,只为祭奠他心头的白月光。
五年牢狱,碾碎了我所有的痴心妄想。
出狱那天,阳光刺眼,我却只觉得冷入骨髓。
我以为我们此生不会再见,直到他看见我身边那个与他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孩子,眼中掀起惊涛骇浪。
他猩红着眼逼问:‘说!这是谁的孩子?’
我抚过无名指上冰冷的戒圈,笑得风情万种却又疏离万分:
‘我丈夫的。与你,何干?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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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:出狱与归尘
铁门在身后沉重地关上,发出“哐当”一声闷响,隔绝了身后五年暗无天日的光阴。
叶倾站在秋日略显苍白的阳光下,单薄的身躯微微晃了一下。五年,一千八百多个日夜,足以让一座城市改天换地,也让一个曾经明艳张扬、被无数人羡慕的叶家大小姐,褪去了所有光华。
她身上是一件洗得发白的旧衣,出狱时发的,尺寸不太合身,空荡荡地挂在她瘦削的骨架上。曾经海藻般浓密的长发被剪短,刚刚过耳,衬得一张脸愈发小巧,也愈发苍白,只有那双眼睛,黑沉沉的,像是浸透了最深沉的夜色,里面没有了过去的灵动骄傲,只剩下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,以及深处难以察觉的警惕与坚韧。
监狱五年,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磨砺,碾碎了她的骄傲,碾碎了她的爱情,也几乎碾碎了她生的意志。支撑她活下来的,只有那个秘密,那个她用尽一切、甚至甘愿认下莫须有罪名也要保护的小生命。
冷风灌进脖颈,她瑟缩了一下,抱紧了手臂。没有家人来接她,叶家早在五年前那场巨变中就与她划清界限,对外宣称没有她这个女儿。父亲的公司受到牵连,一蹶不振,举家迁去了南方一个小城,音信寥寥。
她一无所有了。
除了……那个她托付给唯一可信之人、小心翼翼藏了五年的孩子。
想到那个软糯的小人儿,叶倾冰冷的眼底才终于渗出一丝极微弱的暖意。她深吸了一口带着自由却同样冰冷的空气,抬步向前,脚步有些虚浮,却异常坚定。
她必须先安顿下来,然后,尽快找到工作,再把孩子接到身边。无论多难,她都要给儿子一个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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城市的变化大得让她陌生。高楼大厦鳞次栉比,霓虹闪烁,繁华更胜往昔,却再也照不进她的世界。她用身上仅有的几十块钱,在城乡结合部租了一个最小的隔间,不到十平米,阴暗潮湿,墙壁上斑驳着霉点。
但她已经很满足了。至少,这里没有铁窗,没有无止境的欺凌和屈辱,没有那个名字像梦魇一样缠绕着她——霍霆深。
霍霆深。
这个名字划过心头,依然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,伴随着几乎窒息的恐惧。
那个她曾倾尽所有去爱恋的男人,那个曾把她捧在手心、许诺一生的男人,也是那个亲手将她推入深渊、认定她是杀人凶手的男人。
他恨她入骨。因为他认定,是她叶倾,因妒生恨,故意开车撞死了他青梅竹马的恋人,苏清婉。
证据确凿?或许吧。所有线索都精准地指向她,她的车,她的行车记录仪里那段被技术处理过的、她失控尖叫着撞向苏清婉的视频,还有她因为震惊和恐惧而百口莫辩的苍白。
她记得他冲进警局时那双猩红的眼睛,里面是毁天灭地的恨意。他抓着她的肩膀,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,声音嘶哑如困兽:“为什么?叶倾!为什么是你!清婉那么善良!你怎么下得去手!”
她哭着摇头,语无伦次地解释:“不是我,阿深,真的不是我!我不知道怎么回事……”
可他一个字都不信。霍家的权势滔天,再加上“铁证如山”,她的命运毫无悬念。叶家的求情和辩解在霍霆深的怒火面前显得苍白无力。
法庭上,他作为受害者家属,冷眼看着她的方向,那眼神,冰寒刺骨,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与仇恨,仿佛在看一堆令人作呕的垃圾。那一刻,叶倾的心,死了。
五年,霍霆深没有来看过她一次,却动用关系,让她在里面的日子“格外难熬”。那些刻意安排的折磨和屈辱,每一次都让她在生死边缘徘徊,又一次次为了那个悄然孕育的小生命硬挺过来。
她抚上自己平坦的小腹。那里曾经微微隆起,藏着她最深的秘密。在发现怀孕的那一刻,巨大的恐慌过后,是前所未有的勇气。她必须活下去,为了这个无辜的孩子。
她利用一次难得的探视机会,苦苦哀求她唯一还信任的、从前家里的一位老佣人张妈,帮她保守秘密,并在她生产后,偷偷将孩子带出去抚养。代价是巨大的,她签了份协议,自愿放弃了叶家的一切潜在继承权,换得张妈的沉默和帮助。
孩子是在监狱医院生的,条件简陋,痛楚钻心。当她听到那一声微弱的啼哭时,所有的苦似乎都值得了。她只来得及看一眼那皱巴巴红通通的小脸,孩子就被张妈抱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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