代价如同滚烫的烙印灼烧骨髓。
灰白荆棘撕扯菌毯时,烬生清楚听见右臂骨裂脆响。
无痛的战场是蒙眼走钢丝,左臂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无声淌血。
直到脊椎深处那颗冰冷腺体在绝境中搏动,世界被按下暂停键。
三秒。
链锯撕裂机械巨颚瞬间,破碎晶管喷溅如钻石星尘。
他踩着枯死的菌毯残骸站稳,菌痂已覆满整条右臂——
每一次胜利,刑椅上的尖刺就钉得更深一寸。
冰冷的、带着尸腐甜腥的“苍白菌掌”,在烬生那只已被暗青脉络彻底侵占的右手按下去的瞬间,如同苏醒的冰面怪物般蠕动起来,死死“咬”住了他的掌心!与其说是触碰,不如说是烙印!冰冷的触感滑腻如覆上一层浸透腐油的尸布。
千钧一发!求生本能压倒一切!烬生将抵抗意志狠狠注入右臂烙印!
嗡!噗嗤! 右掌菌痂核心如被烙铁灼烧般剧烈抽搐!伴随臂骨深处被更猛烈啃噬的剧痛与肩胛骨传来“咔嚓”的骨裂轻响,十米半径内所有受控菌丝骤然暴起为活的绞索壁障!
【契约瞬间 - 感官蒸发】
视觉剥离(慢镜): 视野不是模糊,而是瞬间被亿万蠕动的灰白菌丝网络彻底淹没、占据! 如同被浸满污血的粗糙裹尸布狠狠缠住头颅。光线被扭曲、吞噬,视网膜上只剩下无意义的灰白噪点。一秒后,菌丝如剧毒潮水般仓皇褪去,遗留下一个褪色的世界。 残破的厂房结构、幽绿脉动的菌毯,所有颜色都像被泼上了一层稀释的铁灰锈斑,饱和度死绝。菌毯那原本只是诡谲的荧光脉动,此刻却如同剥了皮的**心脏般刺目、妖异,每一缕绿光都在无声尖叫着亵渎。 烬生眨了眨干涩发胀的眼球,眼睑摩擦发出的细微沙沙声成为视觉唯一能确认的实体,证明他尚未被完全遗弃。
听觉消逝(慢镜): 身后巨母体愤怒的搏动闷响、自身因恐惧和用力而粗重的喘息声、远处金属管道隐约的嗡鸣与蒸汽泄漏的嘶嘶……一切构建听觉世界的基石骤然被抽空! 并非远去,而是被扔进一片绝对死寂的真空棺材。在这被剥夺的寂静中,颅内反而炸开了锅——亿万细微孢子同时、密集地爆裂,发出粘稠湿滑的“噗嗤…噗嗤…”声, 如同置身**沼泽深处,数不清的微小鼓点在颅骨的穹顶内疯狂敲打,震颤灵魂的壁垒。冷汗无声滑过鬓角,滴在肩头的锈蚀痕迹上,那轻微的触碰如惊雷却只存在于想象。
触觉异化(递进): 身体感官的外壳被粗暴剥离。 后背紧紧依靠着冰冷刺骨、布满粗粝锈渣的涡轮叶片,此刻只传来一种极其遥远、隔着厚重棉被般的沉闷压力, 连锈渣啃咬后背皮肤的刺痛也被隔绝。靴底深深陷入软烂滑腻、如同沼泽烂泥的菌毯,粘稠冰冷的浆液倒灌进靴帮缝隙,本该激起寒毛倒竖的粘腻冷感,却如隔世般迟钝模糊。 烬生下意识想去碾碎脚下蠕动的触感,反馈来的只有小腿肌肉收缩的疲惫与关节的嘎吱作响。这具躯壳不再完全属于他,更像是一件失灵的、信号延迟的旧外套。麻木,钝重,感官蒙尘带来的信任崩塌。
痛觉抽离(核心): 没有缓慢过渡,只一瞬,一根无形冰冷的丝线被精准切断, 精准地从脊髓深处、从肋骨与断骨摩擦的核心点、从右腹磁欧石碎片游走的火线、从左腿胫骨沉闷爆裂的钝痛深处——一刀斩断!脊髓深处传来“铮”的断裂声——所有痛觉神经如被剪断的琴弦骤然松弛。所有警报!所有预警!所有标示着“受伤”、“毁灭”、“危险”的生存信号骤然熄灭!世界陷入一片平滑、冰冷、毫无涟漪的绝对虚无! 剧烈的摩擦痛楚?化为乌有!异物撕裂皮肉的尖锐?烟消云散!骨头撞击的闷响?死寂无声!甚至右臂那持续烧灼神经的菌斑痛……也暂时死沉下去。他低头凝视左腿伤口涌出的暗红血液,第一次意识到“无痛”比剧痛更令人窒息——这是蒙眼行走于刀锋的死刑判决。
这是一种比任何剧痛更令人骨髓发冷的深寒。 身体失去痛觉的警报系统,意味着每一个微小的损伤都可能成为死亡的伏笔。就像**地站在万丈冰崖边缘,双眼却被蒙蔽。 烬生猛地低头,近乎惊慌地用那只尚算完好的眼睛去“看”左腿上那道皮肉翻卷的伤口——它还在!暗红的血液正顺着破布般的裤管蜿蜒而下,无声地落在枯萎的菌毯上。视觉确认替代了痛感,成为一种残酷而笨拙的警示。 每一次呼吸都像吸入冷硬的金属碎屑,沉甸甸坠入一片毫无反馈的空洞。恐惧不再是瞬间的炸裂,而是冰冷粘稠的湖藻,无声无息将他向下拖拽。
【力量灌入与代价烙印】
这股令人窒息的虚无感还未平息,一股冰冷狂暴的意志便沿着右臂烙印如高压电缆般轰然涌入!不是力量,更像强行接通了地狱的电源网! 烬生心念方动——甚至那念头仅仅是“反抗”或“求生”的本能抽搐——右掌心那片亵渎菌斑的核心便剧烈翻腾!十数条灰白、粘稠、表面浮动着惨淡磷光的**菌丝“荆棘”, 如同被强行唤醒的致命毒蝮,瞬间从他掌心激射而出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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