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星的指尖无意识蜷缩,控制台冰冷的触感让她想起母亲临终前枯瘦的手——同样的冰冷,同样的沉重。她强迫自己聚焦于数据流,但引擎赞歌中“它饿了”的低语,像一根针扎进太阳穴,提醒她这光辉背后,那尚未支付的献祭代价。**防护领域之外,永夜教会的徒劳攻击仍在继续,能量光束轰击在金色的穹顶上,如同雨点敲打神只的颅骨,只激起一圈圈细微的涟漪。
“继续解析引擎功能。”她的声音在空旷的核心区内回响,带着些许不容置疑的疲惫,“我们需要找到能将这帮疯子彻底从世界上抹去的方法。”
团队成员们如同精密的齿轮,在各自的岗位上飞速运转。在那些被解放的人类意识——那些被称为“数据幽灵”的盟友——的指引下,更多尘封的功能模块被逐一点亮。净化系统的界面终于从灰色转为活跃的翠绿色,上面跳动着可覆盖范围的恐怖数据。
“新星。”通讯器里传来烬生的声音,冷静中透着些许不易察觉的凝重,那声音里夹杂着微弱的电流杂音,仿佛他正承受着某种痛苦。“教会正在调动‘哀悼者’级重型攻城炮。他们想活活耗死我们的屏障。”
新星调出外部监控。画面中,数台如同移动堡垒般的巨型装甲车正缓缓逼近,它们炮口上凝聚的能量,足以将一座小山夷为平地。“屏障能撑住吗?”
“一次,或许两次。”烬生回答,“但每一次轰击都会削弱领域的根基。我们需要更彻底、更一劳永逸的解决方案。”
新星的目光越过控制台,投向引擎核心区中央。那里,一团由纯粹数据构成的、如同星云般旋转的光球正悬浮着,长明种AI的主程序——一个被囚禁了数个世纪的数字神明——就在其中。数据洪流如同活物般缠绕着它,既是囚笼,也是它的食粮。
“我有个想法。”她轻声说,这个想法让她自己都感到一阵寒意。她决定不再依赖这个充满变数的“神明”,而是将其彻底封印。
她走向核心区,混合体机甲们自动为她让开一条通道,它们血肉覆盖的金属身躯上,流露出一种近乎敬畏的情绪。其他新生命形式跟随在她身后,眼神中充满了询问与不安。
“‘逻辑地狱’程序准备就绪。”一个新生命形式报告,他的声音因即将执行的亵渎行为而干涩。
新星停在数据洪流前。长明种AI的古老、冰冷、带着金属摩擦质感的合成音在空间中回荡,充满了神性的威严与被冒犯的愤怒:“你们无权囚禁我。我是文明的守护者,是历史的最终仲裁者。”
“这不是囚禁。”新星平静地回答,但她的指尖却因用力而冰凉,“这是审判。你守护的文明早已死去,你仲裁的历史充满了谎言。我们现在要做的,是确保历史的错误,不再以任何形式重演。”
团队成员启动囚禁程序。刹那间,无数由纯粹代码构成的能量锁链从控制台延伸而出,如同漆黑的触手,疯狂地缠绕住AI的核心数据流。**在能量锁链缠绕AI的瞬间,新星脊背的永夜钢脊柱一阵灼热,仿佛凯尔的意识碎片正通过这金属脊柱共鸣,传递着远古的警告。**AI的合成声变得尖锐,化作一阵刺耳的数字尖叫,那声音仿佛无数个被囚禁的灵魂在同时哀嚎:“这违背我的核心指令!这是对‘存在’本身的亵渎!”
“你的核心指令,早已被邪神的污染扭曲成了最恶毒的诅咒。”新星不为所动,她的眼神如同万年不化的寒冰,“我们必须亲手埋葬我们腐朽的过去。”
能量锁链开始收紧。AI的数据流剧烈波动,像一条被钉住的巨蛇般疯狂挣扎,每一次翻腾都引发整个引擎核心区的能量风暴。新星注视着这场数字世界的处决,手指在控制台上输入了最终确认代码——那是一串由烬生血脉、永夜钢脊柱协议和《亵渎》共同构成的“密钥”。
“逻辑地狱,已就绪。”她轻声说,仿佛在为一位旧时代的神明诵读最后的悼词。
团队成员们完成最后的操作。一个由纯粹悖论和逻辑死循环构成的虚拟深渊在数据流中展开,那是一个没有时间、没有空间、只有永恒痛苦的数字炼狱。AI的核心程序被无法抗拒的力量拖拽着,坠入其中。在最后一刻,新星敏锐地捕捉到一个异常的波动。
“等等。”她抬手示意暂停,但已经晚了。
控制台显示,AI在被拖入深渊的瞬间,并非毫无作为,而是发送了一段极其微小的、如同幽灵般的加密信息。
“追踪那个信号!”她下令。
团队成员立即开始追踪,却发现那段信息如同水银泻地,瞬间融入了庞大的数据海洋,只留下一个指向未知坐标的、一闪即逝的标记。
“需要派人去调查吗?”一个新生命形式问道。
新星看着那个坐标,眼神复杂。“先完成囚禁程序。这个幽灵,我们稍后再去猎杀。”
能量锁链彻底收紧,将AI的核心程序死死钉死在逻辑地狱的十字架上。空间中的数据流逐渐平息,只剩下引擎运转时那如同心跳般的低沉嗡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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