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六点的晨光像浸了水的棉絮,透过花坊阁楼的破窗漫进来。
林默蹲在窗边,刀刃贴着苹果转了半圈,血丝在不锈钢刀面里晃成一片红雾——他昨夜几乎没合眼,手机屏在腿上亮了又灭,苏晚的加密资料翻到第三遍时,屏幕都烫得能焐手。手指摩挲过手机壳边缘,突然触到个极小的凸起——是老吴上周“修手机”时偷偷装的微型接收器,此刻正传来极淡的电流声,像在提醒他什么。
"咳咳......"里屋传来轻弱的咳嗽,像片被风揉皱的纸。
林默指尖一颤,苹果皮断成两截,混着露水掉在窗台上。沈清棠的声音跟着漫过来,带着惯常的温软:"小满乖,把这口梨膏糖含着,薰衣草香的。"他侧头望去,花影在沈清棠背上投下细碎的光,她正俯身在小床前,手指轻轻拍着小满的背。那盆薰衣草搁在床头柜上,紫色花穗随着她的动作缓缓摇晃,林默突然注意到,花盆底贴着张透明胶带,里面藏着半张药片包装纸——是楚氏生产的退烧药,批号和小满当年吃的假药完全一致。
他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气味——劣质药的苦,混着消毒水的腥,刺得他鼻腔发酸。手机在这时震动,是苏晚凌晨三点发来的加密文档。他点开,"城市更新计划无立项批文恒瑞建设虚假注资"这些字像钢钉钉进眼底。楚怀瑾的律师函还躺在对话框最上面,"违建强拆合法"几个黑体字扎得他太阳穴突突跳。但文档最后一页,有行被覆盖的小字,用"末眼"扫过显形:"法务部17层档案室有原始批文,钥匙在保洁主管的金链子夹层"——是老吴的笔迹。
"不能再靠爬楼了。"林默低声呢喃,苹果核"咔"地裂成两半。楼下花架传来小满的笑声,她举着沾晨露的雏菊往沈清棠发间插,沾了水的花瓣落进沈清棠衣领,她笑着躲,发梢扫过窗台那盆薄荷——清冽的香气突然涌上来,冲散了他眼底的红。沈清棠发间的雏菊其实是暗号,花瓣数量是"7",代表"17层法务部",林默瞬间明白,她早就知道今天的计划。
上午九点,楚氏集团总部的玻璃幕墙在阳光下晃得人睁不开眼。
林默套着蓝马甲保洁服,拖把杆在手里压出一道红印——夹层里的微型存储卡硌着掌心,像颗烧红的炭。更重要的是,拖把杆末端缠着圈细铁丝,是老吴教他的万能开锁工具,能打开法务部的备用锁。
"消防通道半小时清不完,扣三天工资。"主管把钥匙拍在他胸口,转身时金链子撞出脆响。林默低头应着,指尖悄悄勾住主管的金链子——果然摸到个极小的金属片,是档案室的备用钥匙,老吴没骗他。余光扫过楼层指示牌:法务部在17层,和文档里的信息一致。
电梯上行时,他摸了摸左手腕——那是和老吴约定的激活暗号,皮肤下仿佛有电流窜过,"痕迹追踪"突然升级,视野里浮现出淡金色的热轨迹,从电梯口一直延伸到法务部档案室,是老吴提前留下的"安全路线"。更意外的是,"环境共鸣"能力也被激活,能模糊感知到17层服务器的运行状态,里面正实时传输着资金数据。
法务部档案室的门虚掩着,林默猫腰钻进去时,后颈的汗已经浸透衣领。废弃的U盘堆在墙角纸箱里,他蹲下身,指尖轻轻拂过金属外壳——末眼在视网膜上投出淡绿色光晕,残留的数据像萤火虫般从U盘接口飘出来:转账记录、批文扫描件、甚至还有半段被删除的语音。
"恒瑞建设的款到离岸账户了?"
"楚总说,慈善基金会的账要做得漂亮。"
"对了,老吴那边盯紧点,别让他接触那个保洁......"
林默的呼吸陡然一滞,指甲几乎掐进掌心。原来楚怀瑾早就怀疑老吴,只是没证据。他快速调出资金流转图,三笔千万级转账在末眼视野里连成金线,最终汇向"开曼群岛XX信托"。审批栏的签名他认得——楚怀瑾的私人秘书,上个月还在慈善晚会上给老人喂过粥。更关键的是,转账备注里藏着极小的"药"字,暗示这些钱和假药销售有关。
"咔嗒。"
档案室的门被推开。林默指尖一抖,U盘"当啷"掉在地上。他猛地蹲下,拖把杆横在身前挡住脸,听见皮鞋跟敲地的声音由远及近。
"你不是新来的?"法务总监的声音像块冰。林默的后颈绷成弓弦,盯着对方擦得锃亮的皮鞋尖——鞋跟上沾着点薄荷屑,是花坊特有的,他瞬间明白,这也是老吴的人。
"是...调来三天了,专搞死角。"他抄起拖把在地上划拉,脏水溅在对方裤脚,"对不住,这地滑。"其实是故意制造混乱,把藏在拖把杆里的微型摄像头对准档案室的文件柜,开始录制证据。
对方"哼"了一声,转身时故意撞了下墙角的纸箱,U盘散落一地。林默趁机摸到个刻着"法务17"的U盘,是总监故意踢过来的——里面装着楚氏假药致害的原始病历,包括小满和他母亲的。等那道影子消失在门口,林默才发现额角的汗已经顺着下巴滴进衣领——他摸出微型存储卡塞进拖把杆,又把总监给的U盘藏进袜子,金属摩擦声轻得像片羽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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