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一点零八分的旧花店后院,露水在清棠花的花瓣上凝成细珠,沈清棠蹲在花丛中,指尖顺着叶片脉络轻轻抚过。她额前碎发被夜风吹得微颤,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得眼尾泛红——新闻推送还在不断跳出:“林默爆炸案调查终结,确认为极端分子自导自演”“权威专家:所谓‘存活证据’系AI换脸技术”。评论区里,楚氏集团雇佣的水军正疯狂刷屏,将零星质疑的声音淹没在“阴谋论”的唾骂里。
“呼——”她闭起眼,按照林默教的“植物共感法”调整呼吸,胸腔里的闷痛随着吐息慢慢扩散到指尖。这方法是林默结合家族秘术所创,唯有与他血脉相连或心意相通者方能起效,她曾笑言是“花痴专属”,如今却成了唯一的念想。
忽然,掌心触到的叶片微微发颤,像是有根无形的线在花茎里轻轻拽了一下。不是微风拂过的杂乱晃动,而是三短一长的节奏,与林默当年教她的紧急联络暗号分毫不差。她猛地睁眼,顺着花根扒开表层泥土,一截沾着锈迹的深灰色手套露了出来——是林默上周擦窗台时遗落的,当时他还笑着说“反正要天天洗,丢了也不心疼”。可手套内侧,竟缝着一张极小的油纸,展开后是半枚指纹拓印,边缘带着极淡的氰化钾残留痕迹。
“你还活着,对吗?”她把那截手套按在花瓣上,声音轻得像怕惊飞蝴蝶。清棠花的枝叶突然簌簌摇晃起来,最顶端那朵半开的花骨朵缓缓转向院门口的方向,晨露顺着花瓣滚落,在泥地上溅出细密的小坑。更诡异的是,花瓣转向的轨迹,竟在泥土上勾勒出一个微型罗盘,指针直指城东方向。
沈清棠的睫毛抖了抖,低头时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,滴在手套边缘的水痕里,和林默留下的汗渍晕成一片。她起身时,余光瞥见院墙角落的监控摄像头,红点正闪烁着,镜头微微转动,对准了她手中的手套。原来,楚昭的人一直盯着这里,等着她自投罗网。
上午九点三十五分,市立殡仪馆的大理石地面冷得刺骨。林默压了压口罩,混在捧着白菊的人群里,眼角的余光警惕地扫过四周。穿黑西装的便衣特工分布在各个角落,耳麦里的电流声隐约可闻,他们腰间鼓鼓囊囊,显然带着武器。
正中央的水晶棺泛着冷光,里面那具穿深灰夹克的尸体面部蒙着层薄纱,乍看和他有七分相似——楚昭倒是下了血本,连尸体的身高体型都精准复刻,甚至模仿了他左眉角的浅疤。林默装作擦眼镜,指尖在棺沿轻轻一叩,金属回声里,一道极细的焊接痕从棺底延伸出来,在灯光下闪了闪。
他瞳孔微缩——那纹路他太熟悉了,裁决厅用来锁重犯的锁链,每一环接口都是这种螺旋状焊印。更让他心惊的是,棺沿内侧刻着一串极小的数字,是他和老衡约定的紧急联络码,末尾加了个星号,代表“内有陷阱,速离”。
“末眼·预知。”他默念口诀,眼前的画面突然加速。抬棺的四个黑衣男人将棺材往火化炉推去,炉门传感器的红灯在开启瞬间骤然暗了0.8秒,金属门框因电流不稳迸出几点火星。而在画面的角落,他看到老衡被两个特工架着,脖颈处抵着一把匕首,脸色惨白如纸。
人群里传来抽泣声,有老太太抹着泪说:“多好的小伙子,怎么就想不开……”林默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鲜血顺着指缝滴落,落在洁白的大理石地面上,像一朵绽开的红梅。他认出那老太太是楚昭的远房亲戚,当年曾参与过构陷他父亲的阴谋。
他后退两步,混进往出口走的人流,经过签到处时,故意碰倒了签到簿——墨迹在“林默”的“默”字上晕开,像团化不开的阴云。而签到簿的夹层里,藏着一张纸条,上面写着“楚昭要活的”,字迹潦草,是老衡的手笔。
“他们连死人都要控制。”他站在殡仪馆外的梧桐树下,望着玻璃门内晃动的白菊,喉结动了动。手机在兜里震动,是苏晚发来的定位:“公交站,十二点整,准备收网。”后面跟着一个加密符号,代表“有内鬼,谨慎”。
中午十二点整的公交站,苏晚的红色高跟鞋碾过地上的梧桐叶。她穿一身干练的职业装,耳麦藏在发髻里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U盘,上面刻着极小的“裁决厅”徽章——她的真实身份,是裁决厅安插在楚氏集团的卧底,潜伏了三年,只为收集楚昭的罪证。
她抬手将U盘插进公交电视的接口,屏幕闪了闪雪花,突然响起林默的声音:“我的名字是我自己活出来的,不是谁盖个章就能抹掉的。”人群渐渐围拢,有人拿出手机拍摄,脸上满是惊讶。
画面里,地铁通道的监控录像开始播放,背景音突然混入老衡低沉的嗓音:“我是裁决厅守卫老衡,林默从未参与爆炸。”最诡异的是,镜头里的水泥地面竟传来清棠花摇曳的沙沙声,像是有阵看不见的风正穿过屏幕。苏晚心中一动,这声音是她和林默约定的信号,代表“计划成功,按原方案行动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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