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力炼狱的折磨仿佛还在骨头缝里隐隐作痛,但学员们已经没有了喘息的时间。
第二天,他们被带到了特训馆中央那片空旷的擂台区。
二十个人,分成两列,面对面站着。
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不同于重力场的紧张感,更加尖锐,更加…危险。
林狰站在擂台中央,目光扫过下方一张张还带着疲惫,却又隐含着一丝被锤炼后锐气的脸庞。
“重力训练,是打熬根基,锤炼体魄。”
他开口,声音在空旷的场馆里回荡,“但根基再好,不会用,也是废物。”
“武者,终究是要靠打,来分高下,决生死。”
他脚踩了踩脚下的擂台:“今天,实战对练。”
“规则很简单。”他竖起两根手指,“一,不准故意下死手,致残致死。二,除此之外,手段不限。”
他顿了顿,加重了语气,每一个字都砸在众人心上:“我要看到…血。”
“见血”,两个字,像冰冷的针,刺得所有人头皮一麻。
“抽签决定对手。上台,打到一方认输,或者爬不起来为止。”
林狰挥挥手,旁边一个校卫队员捧上来一个签筒。
抽签过程沉默而快速。每个人看着自己抽到的名字,眼神都变得复杂起来。
可能是朋友,可能是平时关系还不错的同学,但现在,是必须全力以赴,甚至要见血的对手。
往日那点稀薄的同学情谊,在“重点序列”的残酷竞争和这位主任冰冷的注视下,显得苍白无力。
第一组,石坚对李虎。
两人是老队友,也是竞争最激烈的对手。彼此太熟悉了。
上台,抱拳。没有废话。
“开始!”
石坚低吼一声,率先发动!他步伐沉稳,带着重力训练后的厚重感,一记直拳轰出,拳风呼啸,力量凝实!
李虎丝毫不惧,侧身避让,同时一记鞭腿扫向石坚下盘,速度快得惊人,显然在反应训练中获益匪浅!
砰!砰!砰!
拳脚碰撞的闷响如同擂鼓,在场馆内炸开。
两人你来我往,招式狠辣,都朝着对方要害招呼,丝毫没有留情的意思。气血奔涌,汗水飞溅。
台下的人看得屏息凝神。
这才是真正的搏杀!
和平时切磋完全不同!
很快,石坚抓住李虎一个细微的破绽,一记重拳突破防御,狠狠砸在李虎肩胛骨上!
“咔嚓!”一声脆响!
李虎闷哼一声,脸色一白,踉跄后退,左臂瞬间垂了下去,显然骨头出了问题。
但石坚得势不饶人,猛扑而上,又是一脚踹向李虎腹部!
李虎咬牙,右手格挡,借力向后翻滚,狼狈躲开,嘴角已经溢出一丝鲜血。
“停。”林狰的声音响起。
两人立刻停手,喘着粗气,死死盯着对方。
“石坚。”
林狰看向他,“攻势尚可,但过于急躁。刚才那一拳,你若角度再下沉三分,发力更透,可直接废他一条胳膊。现在,只是骨裂,他还能战。”
石坚心中一凛,低头道:“是!”
“李虎。”
林狰转向他,“闪避尚可,但过于被动。你早该看出他急于求成,露出的破绽不止一处。为何不冒险反击,以伤换伤?你的腿功比他拳快,拼着硬挨一下,你有七成把握踢中他膝盖。为何不敢?”
李虎咬着牙,忍着剧痛:“我…我怕判断失误…”
“怕?”林狰冷嗤一声,“怕就别上台!滚下去!”
李虎脸色涨红,羞愧地低下头。
“下一组!”林狰毫不留情。
一组接一组上台。
战斗瞬间变得激烈甚至惨烈。
第二组,两个新晋学员对上。一开始还有些束手束脚,但很快打出了火气。
一人被肘击砸中鼻梁,鲜血狂喷!
另一人则被扫堂腿放倒,额头磕在擂台边缘,瞬间见红!
两人如同疯狗般扭打在一起,直到一人被锁喉掐得翻白眼才被叫停。
第三组,赵小月对一个平时沉默寡言的男生。
赵小月身法灵活,招式刁钻,那男生则力量沉雄,防御极强。
最终赵小月以手臂被擦伤为代价,一指点中对方肋下要穴,让对方瞬间岔气瘫软获胜。
林狰点评赵小月“诡变有余,力量不足”,点评那男生“守成有余,锐气不足”。
第四组…
擂台仿佛变成了修罗场。
鲜血飞溅,有鼻血,有牙血,有被打破眉骨流下的血。
闷哼声,痛呼声,骨头碰撞声不绝于耳。几乎每一场下来,都有人挂彩,有人被抬下去简单处理伤势。
平时那点交情,在必须分胜负、见血的压力下,变得微不足道。
每个人都被逼出了狠劲,打红了眼。因为谁都不想成为表现差的那个,谁都不想被淘汰,谁都不想辜负那珍贵的资源和…那位主任冰冷的期望。
林狰如同一个冷酷的裁判兼教官,站在擂台边。他的目光锐利如鹰,每一次叫停都恰到好处,既避免了真正不可逆的重伤,又将对抗推到了极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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