痛苦。
那是超越了言语所能描述的极限,是灵魂被投入炼狱熔炉最核心处煅烧的终极刑罚。
林默的身体在冰冷嶙峋的黑岩地面上疯狂地翻滚、抽搐、撞击。每一次肌肉的痉挛都带来撕裂般的剧痛,仿佛要将这具残破的躯壳从内部彻底扯碎。喉咙早已嘶哑,只能发出“嗬嗬”的、如同破旧风箱漏气般的痛苦喘息。皮肤呈现出一种骇人的暗红色,如同烧红的烙铁,毛孔中不断渗出粘稠的、混杂着黑紫色毒血和墨绿色药液的汗珠,散发着刺鼻的焦糊与腥臭。
丹田!那片被灰袍人称为“炉灰”的死寂废墟,此刻变成了所有痛苦的源头!那碗墨绿色的毒液如同点燃了火药库的火星,将他吞噬血狼头目和老五后残留的、狂暴混乱的反噬力量,连同蚀骨瘴的阴寒、弩箭上的剧毒、以及强行点燃混沌之火带来的本源创伤……所有潜伏在他体内、妄图将他拖入毁灭深渊的负面力量,全部引爆!
混乱、暴戾、灼热、阴寒……种种截然相反却又同样致命的能量,如同无数条烧红的毒龙,在他破碎的经脉、枯萎的血管、撕裂的肌肉、甚至脆弱的骨骼中疯狂冲撞、撕咬、爆炸!每一次冲撞都带来灭顶之灾般的剧痛,每一次爆炸都仿佛要将他的灵魂震出躯壳。
“呃…啊…” 林默的身体猛地向上弓起,脖颈和额头的青筋如同扭曲的蚯蚓般暴凸,几乎要撑破皮肤。他布满血丝、瞳孔涣散的双眼死死瞪着洞顶嶙峋的怪石,意识在无边的痛苦海洋中沉浮、挣扎,随时可能被彻底淹没。
叶凌风那张被万人膜拜的脸,在扭曲的视野中一闪而过,带着高高在上的冷漠。
苏婉儿撕碎婚书的手,冰冷而决绝。
王大石在漆黑矿坑深处,被沉重的矿石压弯了脊梁,绝望地抬起头,望向那永远照不进矿坑的微光…
**林默(破碎的意识在痛苦的深渊中发出无声的嘶吼)**:“不!不能…沉下去!叶凌风…苏婉儿…王大石…血仇未报!此身…此魂…岂能…就此…化为飞灰?!”
这刻骨的恨意与滔天的不甘,如同投入熔炉的最后一块、也是最炽烈的薪柴!它们并未直接减轻痛苦,反而像是一把淬毒的匕首,狠狠扎进林默濒临崩溃的灵魂深处,带来一种更加尖锐、更加清醒的剧痛!这剧痛,竟奇迹般地短暂压过了体内肆虐的能量风暴,让他在毁灭的边缘,死死抓住了一丝摇摇欲坠的清明!
**灰袍人(如同亘古不变的岩石,站在翻滚挣扎的林默身旁,兜帽下的目光穿透表象,直视那在毁灭风暴中艰难维持的一丝意志之火,沙哑的声音如同冰冷的铁砧)**:“恨…便是此刻的薪柴!不甘…便是引火的罡风!将你的意念…沉入‘炉灰’!去‘看’!去看那些妄图焚尽你的毒火!去看那些侵蚀你的寒流!去看那些撑爆你的污浊!把它们…当作你炉中的顽铁!用你的意志…去锻打!去熔炼!”
这声音,如同穿过炼狱风暴的惊雷,精准地劈入林默混乱的意识!
**林默(破碎的意识如同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,在剧痛的狂潮中强行凝聚)**:“炉灰…锻打…熔炼…”
他不再试图对抗那无边的痛苦,而是强迫自己那濒临溃散的意念,如同沉入万丈冰渊,艰难地、一寸寸地朝着那片被狂暴能量肆虐的丹田“废墟”探去!
意识“触角”刚刚接触到那片区域,一股远比身体痛苦更加恐怖、仿佛能将灵魂都焚灭撕裂的灼烧感和混乱风暴瞬间席卷而来!林默的意识发出一声无声的惨嚎,几乎瞬间就要被撕碎!
**灰袍人(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,如同定海神针)**:“守住!守住那一点灵光!那不是废墟!那是你的炉!炉灰…便是你重燃的根基!引动它!用你的意志…引动灰烬中蕴藏的那一丝…源初余温!”
源初余温!
这四个字如同黑暗中的灯塔!林默那被痛苦和恨意灼烧得近乎疯狂的意念,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!他不再逃避丹田的恐怖景象,而是将全部的心神,如同烧红的铁锥,狠狠刺入那片混乱能量的核心——那片死寂的、仿佛被彻底焚毁的丹田中心!
**林默(意念在灵魂层面发出歇斯底里的咆哮)**:“源初余温…给我…燃!!!”
轰!!!
仿佛宇宙初开的第一缕光!
就在林默意念凝聚、如同孤注一掷般刺入丹田核心的瞬间,一点微弱到极致、却无比纯粹、仿佛能包容万物的混沌光点,骤然在无尽的黑暗与混乱风暴中亮起!
那光点,微小如尘埃,光芒黯淡,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古老与厚重!它出现的刹那,周围狂暴肆虐、彼此冲突的混乱能量——无论是灼热的地火煞气、阴寒的蚀骨瘴毒、还是血狼帮修士精血中的驳杂怨念——都如同遇到了克星,猛地一滞!
**灰袍人(兜帽下的目光骤然一凝,即使以他的定力,声音中也带上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)**:“…混沌星点?!竟能…在如此残躯中…显化?!此子…此子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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