龙虎山的重建工作在有条不紊地进行,哪都通公司展现了极高的效率,大量物资和人员投入,帮助天师府稳定局面,清理废墟。
悲伤的气氛依旧笼罩着山门,但生活总要继续。
陈昭带着新收的两位弟子,依旧住在那个相对完好的小院里,仿佛外界的纷扰与他们无关。
夏禾潜心研读脑海中的《君子》功法,这部直指心性的法门对她冲击极大,她需要时间来消化和改变,身上那股天然的魅惑之力在浩然正气的冲刷下,渐渐内敛,反而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静气质。
诸葛青则完全沉浸在《周天星象决》的浩瀚星图之中,时常对着天空发呆,手指下意识地掐算推演,周身气息与冥冥中的星辰之力隐隐呼应。
火灵儿虽然还是看夏禾不顺眼,但见陈昭态度明确,诸葛青也心甘情愿拜师,她闹了几次没结果,也只能暂时偃旗息鼓,但依旧每天雷打不动地跑来小院报道,美其名曰“监督妖女”,实则是不想离陈昭太远。
这日傍晚,夕阳给残破的龙虎山镀上了一层悲壮的金红色。
老天师张之维独自一人,悄然来到了陈昭的小院。
“老天师驾临,有何指教?”
陈昭正在指导夏禾理解《君子》中“慎独”的涵义,见老天师到来,便让夏禾自行体会,迎了上来。
老天师看了一眼气质明显变化的夏禾,眼中闪过一丝讶异,对陈昭点了点头,叹道:“指教不敢当。此次龙虎山遭劫,多亏陈居士力挽狂澜,老朽代天师府上下,再次谢过。”
“分内之事,不必挂齿。”
陈昭请老天师在院中石凳上坐下,夏禾乖巧地去沏茶。
老天师沉吟片刻,似乎有些难以启齿,最终还是开口道:“陈居士,老朽今日前来,是有一事相求。”
“哦?老天师但说无妨。”
“是关于小徒……灵玉的。”
老天师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和关切,“那孩子,性子执拗,心思重。经过罗天大醮和此次风波,虽有所成长,但有些心结,恐怕非外力所能轻易化解。尤其是……他与夏禾姑娘之间……”
老天师没有把话说完,但意思已经很明显。
张灵玉因失去元阳只能修炼阴五雷,一直心存芥蒂,而对那个“夺走”他元阳的夏禾,感情更是复杂难言。
有恨,有怨,或许……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、因那极致欢愉而产生的隐秘牵绊。
这次夏禾被陈昭收为弟子,身份转变,更让这份关系蒙上了一层迷雾。
老天师作为师父,看在眼里,急在心里。
他深知张灵玉的性子,若是放任不管,这份心结很可能成为他修行路上更大的障碍,甚至滋生心魔。
而他自身,碍于身份和门规,有些话不便明说,有些事不便去做。
陈昭闻言,脸上露出了了然的神色,他轻轻摩挲着茶杯,目光似乎穿透了时空,看到了另一个世界漫画书页间的遗憾。
“老天师是希望我,能点化于他?解开他与夏禾之间的这段……孽缘?”
陈昭用的词很精准。
老天师点了点头,眼中带着恳切:“陈居士非我道门中人,行事不拘一格,且神通广大,或许能有办法,让这两个痴儿……少受些煎熬。”
他顿了顿,低声道,“灵玉那孩子,太苦了。”
陈昭沉默了片刻,看着杯中沉浮的茶叶,忽然笑了笑,笑容有些意味深长:“老天师可知,我当初为何会收下夏禾?”
老天师微微一怔,这个问题,他也思索过。是因为夏禾的美色?不像。
是因为其天赋?
或许有,但绝非主因。
陈昭没有卖关子,直接给出了答案,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看透世情的感慨:
“我之所以收下夏禾,其中一个原因,就是希望……有情人能终成眷属。”
老天师愕然抬头,看向陈昭。这个理由,实在有些……出乎意料。
陈昭望向远处天边那最后一抹晚霞,仿佛在回忆什么:“当初……嗯,在我知道的一些故事里,看到张灵玉和夏禾这一对,一个别扭固执,一个身不由己,明明彼此有意,却因种种阴差阳错,身份对立,最终只能相忘于江湖,甚至兵戎相见……总觉得,有些遗憾。”
他收回目光,看向老天师,眼神清澈:“世间憾事已多,若能成全一桩美事,又何乐而不为呢?
夏禾本性并非大奸大恶,只是生长环境使然。
如今她既入我门下,受《君子》功法熏陶,前尘渐斩。
若张灵玉能放下心中枷锁,看清本心,他们之间,未必没有未来。”
老天师听完,久久不语。他没想到陈昭收徒背后,竟还有这样一层心思。这已非简单的点拨,而是有意在编织一份姻缘了。
“可是……灵玉他性子倔强,门户之见又深……”
老天师仍有顾虑。
陈昭笑了笑:“性子倔强,是因为没遇到能让他放下倔强的人和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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