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6章:新的挑战:医疗资源分配不均
夜风带着初秋的凉意,吹在林枫脸上,却吹不散他心头刚刚升起的一丝燥热。
教育改革大获成功,市委书记的青睐言犹在耳,那稳定在 99的民心总值,仿佛是他这段时间所有努力最完美的勋章。他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觉得,自己终于在这片土地上,撬动了一块沉重的基石,让阳光照进了一丝缝隙。
然而,老旧小区门口那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,和那对老夫妻无奈的对话,像一盆冷水,从头浇到脚。
“去那(乡镇卫生院)干啥?浪费钱!看个感冒都看不好……”
“要去,就得去县医院!明天让你儿子请假,带我去挂专家号!”
系统冰冷的警报声,与老大爷沙哑的抱怨声重叠在一起,在林枫脑海中嗡嗡作响。
【民心预警!检测到区域内基层医疗体系存在严重短板……区域民心总值有下降风险!】
林枫站在路灯的阴影里,脸上的笑意早已消失无踪。他看着那对老夫妻互相搀扶着,蹒跚着走进黑暗的楼道,仿佛看到了无数个相似的家庭,在病痛与无奈中挣扎。
他刚刚还在为补上了“教育”这块短板而感到欣慰,转眼间,现实就毫不留情地向他展示了一块更短、甚至已经腐朽的木板——基层医疗。
教育关乎未来,而医疗,关乎现在,关乎生命。
那金灿灿的“ 99”,此刻看来,竟有几分刺眼。它代表着百姓在教育问题上的满意,却也掩盖了他们在另一片“乌云”下的焦虑。如果连最基本的“小病能看,大病敢看”都做不到,那所谓的幸福感,不过是沙上之塔。
他没有回家,而是转身,朝着与宿舍相反的方向走去。脚步沉重,每一步都像踩在虚浮的棉花上。
第二天,天刚蒙蒙亮。
林枫没有惊动任何人,换上了一身最普通的旧外套,戴上口罩,像一个普通的县城居民,走进了清源县人民医院。
一股混合着消毒水、汗味和病痛的复杂气味,扑面而来。
眼前的一切,印证了“拥堵”这个词的所有含义。
挂号处的长队已经甩出几个S弯,从窗口一直排到大厅门口。缴费处、取药处,每一条队伍都像一条臃肿的贪吃蛇,缓慢而焦躁地蠕动着。大厅里所有座椅都已坐满,更多的人或蹲或站,靠着墙壁,脸上写满了疲惫与焦虑。婴儿的哭闹声、家属的争吵声、叫号机不知疲倦的机械音,交织成一曲令人心烦意乱的交响乐。
林枫随着人流,被动地挪动着。他看到一个穿着朴素的农村妇女,手里攥着一张揉得发皱的化验单,在迷宫般的走廊里茫然四顾,几次想开口问路,却被行色匆匆的医生护士们直接无视。
他走到一个队伍的末尾,排在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身后。男人皮肤黝黑,手指关节粗大,一看就是常年干农活的。他正焦急地垫着脚,往前张望。
“大哥,看病?”林枫搭话。
男人回头看了他一眼,叹了口气:“给我爹挂个号。他心脏不舒服,我们镇卫生院的医生说不敢看,让赶紧来县里。我昨天就来了一趟,没挂上专家号,今天天不亮就从家里出发,坐第一班车来的,看这架势,又悬了。”
林枫看到了他头顶的数值:【-58,焦虑/无助】。
“乡里不能直接预约县里的号吗?”
“预约?”男人苦笑一声,像听到了什么笑话,“能打针换药就不错了,还预约?那里的医生,巴不得你别去找他。上次我娃发烧,去卫生院,那医生头都不抬,直接说‘不放心就去县里’。一句话,就把我们打发了。”
这番话,与昨晚那个老大爷的话如出一辙。
林枫的心,又沉了几分。这不是个例,而是一种普遍的生态。基层医疗的信任已经崩塌,所有的压力,无论大小,最终都涌向了县医院这座“孤岛”。
他在医院里转了一圈,每一个角落都充斥着相似的场景。他看到一个年轻的医生,被五六个病人家属围在中间,他一边快速地写着病历,一边用嘶哑的嗓子回答着各种问题,脸上的疲惫和不耐烦几乎要溢出来。
这不是医生的错。再好的脾气,再强的责任心,在这样日复一日的超负荷运转下,也终将被磨损殆尽。
中午时分,林枫离开了令人窒息的县医院。他没有吃饭,直接开着那辆老旧的桑塔纳,随机选择了一个方向,朝着三十公里外的一个叫“三道沟”的乡镇驶去。
三道沟镇卫生院,与县医院仿佛是两个世界。
一栋两层的白色小楼,墙皮有些剥落,院子里稀稀拉拉地停着几辆自行车。林枫走进去,一股陈旧的气味迎面而来,没有消毒水的味道,只有灰尘和时光混合的气息。
整个一楼大厅,空无一人。
导诊台后没人,候诊区的长椅上,可以清晰地看到一层薄灰。阳光从窗户照进来,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,空气中,有无数微尘在安静地飞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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