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墙古旧,青砖斑驳。
门上方一块古老的牌匾,上书“汝城”二字,字迹已然模糊。
向无咎勒马停在城门前,打量着这座与汉沙城截然不同的古老城池。
城门两旁,是四名身着朴素布衣的守卫。
几人腰间佩刀,目光警惕地打量着向无咎。
“来者何人?”一名守卫上前一步,沉声问道。
向无咎取出巡抚司大将的令牌,递给守卫:“楚州巡抚司大将向无咎,奉命前来接管汝城巡抚司。”
那守卫接过令牌。
随后仔细查看,眼中闪过一丝惊讶,又看了看向无咎年轻的面容,低声与其他守卫交谈几句。
随后,守卫将令牌还给向无咎,恭敬地行了一礼:“大人请进。”
向无咎点点头,策马入城。
刚进城门,他就感受到了与汉沙城截然不同的气息。
街道狭窄而曲折,房屋多为木质结构,古朴简陋,青灰色的瓦片上覆盖着厚厚的青苔。
街上行人不多,却也算熙熙攘攘,人们脸上带着质朴的笑容,交谈声此起彼伏。
向无咎发现,这里的人穿着普遍朴素,男子多为粗布短褂,女子则是素色长裙,几乎看不到华丽的衣着。
他缓缓策马前行,眼睛不断扫视着街道两旁。
路边的小贩吆喝着售卖各种山货野味,新鲜的野菜、蘑菇、竹笋堆在竹筐中。
甚至还有一些他叫不出名字的奇异果实。
更引人注目的是,几乎每隔几家铺子,就有一个售卖药材的小摊位。
上面摆满了各种干草、树皮、果实,甚至还有一些形状怪异的昆虫标本。
“看来这里的人极为注重草药。”向无咎心中暗道。
行至街道深处,一座小小的茶楼引起了向无咎的注意。
他勒马停下,将坐骑交给一旁的小厮,走进了茶楼。
茶楼内,几张粗糙的木桌前,坐着三三两两的食客,悠闲地品茶聊天。
向无咎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,叫了壶当地的特色茶。
茶水上来后,他一边慢慢品尝,一边竖起耳朵,听着周围人的谈话。
谈话的内容大多平淡无奇,村里谁家的姑娘要嫁人了,谁家的庄稼收成不错,谁家的儿子在山上打到了一头野猪...
没有人谈论江湖上的风云变幻,也没有人提及朝廷的政令变动。
仿佛这座城池,这里的人们,与外界完全隔绝,自成一体。
“昨日老张家的田里,又冒出了几朵异花,听说能解百毒呢。”
“是啊,山神保佑,今年收成肯定不错。”
“听说巫蛊寨的巫师下山了,给李家的小儿驱了邪,一夜之间就痊愈了。”
“巫师大人神通广大,咱们可得多烧点香,保佑平安啊。”
向无咎一边喝茶,一边暗自思量。
这座城池,这里的人,简朴,安乐,与世无争。
他们关心的,只是家长里短、农田收成,好似生活在一座与外界隔绝的世外桃源。
自给自足,安居乐业。
向无咎嘴角微微上扬,眼中闪过一丝若有所思的神色。
他喝完茶,付了钱,走出茶楼,继续在城中漫步。
一路上,他渐渐发现,这座城池虽然朴素,但处处透露着奇特的气息。
许多房屋的门前,挂着一些形状怪异的护身符,有的则是一串串五颜六色的虫壳或羽毛。
街角处,时不时可以看到一些小小的石台,上面摆放着鲜花、果实,似乎是某种祭祀用的设施。
空气中,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特殊气味,说不上好闻,却也不让人反感。
两日后。
就在向无咎驻足观察一处石台时,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:
“向大人。”
向无咎转过身,只见一位身着灰色长袍的老者站在不远处,面容慈祥,眼神却异常锐利。
“您是?”向无咎问道。
“老朽李福,是汝城的一名长老。”老者微微一笑,“请随老朽来,带您去见见其他人。”
向无咎点点头,跟在老者身后,向着城中心走去。
城中心处,矗立着一座古朴的院落,门前挂着“汝城巡抚司”的牌匾。
李福带领向无咎穿过几条蜿蜒的古街,来到城中心的巡抚司大院前。
巡抚司大院门前,两名巡抚懒洋洋地靠在门柱上,一副困倦的样子。
见有人来,也只是抬眼扫了一下,连拱手行礼都省了。
向无咎眉头微皱,这里的巡抚纪律之松散,确实出乎他的意料。
汉沙城巡抚司门前,侍卫必须站得笔直,来人必查,绝不敢有丝毫懈怠。
此地却是这般随意,天壤之别。
“嘿,有人来了。”其中一名巡抚对着院里喊了一声,声音懒散。
一位身着银甲的中年男子从院中缓步走出。
他双手拢在袖中,面色淡漠。
看了看向无咎,又看了看一旁的李福,微微点头。
“李长老。”银甲男子对李福拱了拱手,语气中带着一丝敬重。
“这位是...”他转向向无咎,上下打量,眼中流露出一丝不屑。
在他看来,向无咎不过是个年轻人,虽然气度沉稳,但面容稚嫩,不像是什么有身份的人物。
“这位是从汉沙城来的向大人。”李福介绍道,面色平和,声音温润。
银甲男子闻言,随意地拱了拱手,“在下黄铁,汝城巡抚司银牌巡抚。不知向公子所为何事?”
向无咎面色平静,淡淡道:“上任。”
“上任?”黄铁一愣,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,“上什么任?”
向无咎从怀中取出大将令牌,轻轻放在黄铁面前的石桌上。
令牌通体赤红,上面刻着细密的纹路,中间大大的“大将”二字熠熠生辉。
“雷健死了,我来接任。”向无咎声音平静,眼中却带着一丝威严。
黄铁看到令牌,脸色顿时大变,双眼圆睁,难以置信地看着向无咎。
“您是...向将军?楚州巡抚司的...向将军?”
向无咎微微点头,不再多言。
黄铁如梦初醒,连忙躬身行礼,额头上已渗出细密的汗珠。
“卑职有眼无珠,不知是大将驾到,请向将军恕罪!”
他慌忙转身,对着院内高声喊道:“快!向将军到了!速速禀报偏将大人!”
喊罢,他又转向向无咎,连连赔不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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