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家府邸深处,一间装潢奢华的书房内,檀香袅袅。
王富贵端坐在紫檀木太师椅上,指节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,听着下首王远志的汇报。
“城主府的人,就这么被叶家当众驳了面子,甚至侍卫被杀……城主居然没有丝毫表示?”
王富贵眼中闪过一丝诧异,随即化为深思,
“咱们这位城主大人,养气的功夫倒是越发精湛了。”
王远志躬身赔笑,语气带着几分惯有的奉承:“家主说的是。
城主大人一向以和为贵,能忍常人所不能忍,或许正因如此,才能在那个位置上稳坐这么多年。”
王富贵缓缓站起身,踱步到雕花窗棂前,负手望向窗外庭院中嶙峋的假山。
夕阳余晖将他的身影拉得悠长,笼罩着一层晦暗难明的色彩。
“以和为贵?”
他低声重复,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,
“远志啊,你看事情,有时还是太流于表面了。”
王远志心中一紧,连忙将头埋得更低:“还请家主示下。”
“咬人的狗,通常是不叫的。”
王富贵转过身,眼中锐光乍现,如同暗夜中窥伺的毒蛇,
“城主府沉默,未必是忍让,或许只是在等待一个更好的时机,或者……一个更名正言顺的借口。”
他停顿片刻,声音陡然沉了下去,带着一丝冰冷的杀意:“不过,无论城主府如何作想,我王家却不能再等。
若是叶家识相,交出丹药市场,乖乖做我王家的狗,或许还能多苟延残喘几日。
如若不然……”
王富贵猛地一甩袖袍,空气中发出一声脆响:“那就休怪我王家,发动灭族之战!”
“灭族之战”四个字如同寒冰坠地,让王远志忍不住打了个冷颤。
他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——这是大夏王朝律法框架内一种被默许的最终解决方案。
当两大家族矛盾彻底激化,无可调和之时,便可在城主府的见证下,签订生死状,不死不休。
胜者吞并一切,败者……则从世间彻底抹去。
这看似冠冕堂皇的规则,实则就是为**裸的掠夺披上一层合法外衣。
而前提是,你必须拥有足以支撑这野心的实力,以及……一个“合理”的借口。
“家主,”
王远志压下心中的悸动,小心翼翼地问道,
“此事关系重大,是否……需要先行请示老祖宗?”
王富贵一摆手,断然道:“老祖正在闭关的紧要关头,冲击玄丹境中期,岂能因这等俗务扰他清修?更何况……”
他冷哼一声,语气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自信:“叶家早已外强中干,不过凭着一个来历不明的炼丹师故弄玄虚,侥幸得了些好处罢了。
难道还真能撼动我王家百年根基?
此事我意已决,不必再议!”
王远志嘴上连忙称是,心中那份不安却愈发浓重。
叶家近来的举动实在反常得令人心悸,改良丹方、神秘药材来源、当众击杀城主府侍卫……这一连串动作背后,似乎隐藏着一只无形的手,正在悄然搅动青云城的局势。
这绝不像是一个濒临绝境的家族该有的表现。
“去准备吧,”
王富贵挥挥手,重新坐回椅中,闭上双眼,
“城主既然给了这个台阶,我们自然要顺势而下。
我倒要亲眼去看看,叶家这场戏,究竟要如何收场!”
王远志躬身领命,悄无声息地退出了书房。
他抬头望了望渐暗的天空,心中沉甸甸的。
灭族之战一旦开启,就如同打开了潘多拉魔盒,无论最终胜负属谁,青云城都必将被卷入腥风血雨之中。
他只希望,王家这艘大船,能在这场风暴中屹立不倒,否则……
覆巢之下,焉有完卵?
——
与此同时,叶家府邸。
灯火通明的议事厅内,气氛却显得颇为松弛。
叶霄尘随意地坐在上首兽皮宽椅上,听着叶云狂汇报今日坊市发生的种种,包括丹药销售的火爆场面,以及如何干脆利落地处理了城主府来的不速之客。
叶云狂说完,微微躬身:“族长,事后想来,我当时或许冲动了些。当场格杀城主府侍卫,是否给了他们太多口实?”
叶霄尘端起手边的青瓷茶盏,轻轻吹开浮沫,啜饮一口,神态悠闲自若。
“无妨。”
他放下茶盏,声音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,
“杀了便杀了。狐假虎威、自作聪明的蠢货,今日不除,来日也必成祸患。我叶家如今,无需看任何人脸色行事。”
就在此时,门外传来通报声。
一名叶家护卫引着城主府侍卫刘福走了进来。
刘福刚踏进门槛,恰好将叶霄尘那句“杀了便杀了”听在耳中。
那平淡语气中蕴含的冰冷与决绝,让他心脏猛地一缩,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。
刘福是青云城本地人,凭借还算不错的修为天赋,费尽心思才挤进城主府当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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