织网人的话音似九幽丧钟,在崩塌的钟核狱中轰然震荡,余音如毒蛇般蜿蜒缠绕。九颗黑色晶体骤然迸裂,刺目红光喷涌而出,恍若远古凶兽睁开了嗜血的眼眸。陈砚瞳孔猛地一缩 —— 那些在晶体表面肆意蔓延的纹路,竟与寒江采石场蜿蜒的矿脉走向分毫不差,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定数。暗红色纹路如活物般扭曲游走,散发着刺鼻的硫磺气息,黑雾翻涌间,周遭空气被染成诡异的绛紫色,仿若置身于地狱深渊。与此同时,星砂船船底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,恰似巨兽苏醒的咆哮。青铜钟碎裂的残片在沸腾的钟液中诡异地重组,化作一扇半透明的石门,朦胧间透着神秘莫测的气息。门楣上雕刻的石锤印记流转着不祥的金光,宛如古老邪恶的召唤之语,那忽明忽暗的光芒,伴随着远处山体传来的沉闷回响,仿佛石门深处沉睡着一头即将苏醒的洪荒巨兽,正挣扎着想要冲破束缚。
“石核狱会让你们明白,什么叫真正的永恒。” 织网人袖口甩出的锁链如毒蛇出洞,破空之声尖锐刺耳,链尖倒钩擦过星砂船船舷,迸溅出一连串火星,如流星坠落。陈砚猛地转动舵盘,星鲸虚影展开巨鳍,裹挟着金紫色的光焰,如同一道绚丽的闪电,拍向锁链。刹那间,光与影激烈交锋,整个星砂船剧烈摇晃,似要被这股强大的力量撕裂。空气中炸开无数细小的闪电,如银蛇狂舞,锁链与光焰接触之处腾起紫色烟雾,仿若妖邪之气弥漫。锁链表面浮现出古老的咒文,每一道都如贪婪的饕餮,疯狂吞噬着星鲸的光芒。陈砚低头惊见,父亲残影的指尖正凝聚出淡金色星砂,在甲板上缓缓勾勒出石核狱的轮廓 —— 那竟是一座嵌入山体的巨型石磨,古朴而又透着阴森。磨盘间流淌的石髓里,无数人影随着石磨的转动缓缓下沉,他们的面容凝固着惊恐与绝望,仿佛时间在此刻静止,诉说着无尽的痛苦。石磨转动时发出的吱呀声,与那人影的呜咽声交织在一起,在钟核狱中形成令人毛骨悚然的共鸣,仿若来自地狱的挽歌。
石门后的空间传来山崩地裂般的轰鸣,似天地初开的巨响。陈砚驾驶星砂船冲过门槛,靴底瞬间沾上黏腻的石髓。这半透明的流质泛着珍珠母贝般柔和而又诡异的光泽,表面漂浮的石英砂随着船行轨迹划出银色尾迹,宛如一条神秘的引路丝带,却又透着不祥之兆。岩壁上悬挂的钟乳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,石尖滴落的石髓砸在地面,竟凝成一个个手持微型石锤的石人。它们机械地敲打着岩壁,每一次凿击都引发整座山体的共鸣,那沉闷的声响,仿佛是大地在痛苦地呻吟,诉说着岁月的沧桑与苦难。石人的动作整齐划一,身上还残留着未完全凝固的石髓纹路,像是流淌在肌肤下的诡异血管,赋予它们一种奇异的生命感。
“小心那些石纹。” 父亲残影的声音突然颤抖起来,充满了恐惧与担忧。陈砚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,只见岩壁上天然形成的纹路正在缓慢蠕动,仿佛有了生命。那些纹路渐渐拼凑出寒江百姓的面容,栩栩如生。一个挑着石料的石匠正被石纹无情吞噬,他挣扎的手臂在岩壁上凝固成浮雕,指尖还保持着握锤的姿势,仿佛在做最后的抗争。指甲缝里嵌着的石英砂不断渗出石髓,仿佛在诉说着他最后的挣扎与不甘。更诡异的是,石匠浮雕的眼睛位置,两颗鸽血红宝石缓缓转动,折射出的红光在地面汇成细小的溪流,溪流里漂浮着无数细小的石质眼球,死死地盯着闯入者,那目光仿佛能穿透灵魂,让人不寒而栗。那些眼球表面布满血丝状的纹路,随着红光的流转,仿佛在无声地传递着某种诅咒,令人心生寒意。
星鲸虚影突然发出警示长吟,如警报般划破寂静。陈砚抬头,十二根石笋如利剑般从头顶坠落,在半空中组成菱形石笼,气势汹汹。石笼的栅栏间缠绕着锁链状的石髓,与星鲸光焰接触的瞬间,发出 “滋滋” 的灼烧声,腾起阵阵白烟,仿佛一场激烈的战斗正在上演。笼壁上浮现出寒江采石场的悲惨场景:矿工们弯腰搬运石料的身影被石髓包裹,逐渐化作半透明的石雕,凝固了他们的辛劳与痛苦;监工挥舞的皮鞭在石纹中凝固,鞭梢还缠着矿工的衣角,诉说着那段黑暗的压迫历史;就连采石场的狗吠声,都被封存在钟乳石里,敲击时发出沉闷的回响,仿佛在无声地控诉着那段不堪回首的岁月。石笼的缝隙中不断渗出带着铁锈味的液体,滴落在星砂船上,腐蚀出一个个焦黑的孔洞,如同岁月留下的伤痕。
“石核镇魄者能将活物炼制成永恒的石雕。” 守矿人的书魂从石缝中飘出,似幽灵般神秘。他手中的青铜撬棍裹着淡青色光雾,顶端镶嵌的月光石闪烁不定,投射出矿洞的立体影像,如同一幅神秘的画卷。影像里,矿工们正在举行古老的祭山仪式,他们捧着的石髓容器上,雕刻着与星鲸印相似的漩涡纹,透着神秘的气息。“他们把魂魄封进石料,让石髓渗入每道魂纹,最后连痛苦都变成不朽的装饰。” 老守矿人话音未落,肩膀突然被石纹缠住,那些灰白色的纹路如同活蛇般钻进他的魂体,在他胸口凝成一颗跳动的石质心脏,心脏表面还能看见血管状的石髓在缓缓流动,诡异而又恐怖。石纹钻入魂体时,老守矿人的书魂发出痛苦的嘶吼,声音中带着对往昔同伴的愧疚与不甘,仿佛在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自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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