暗影之门开启,汹涌罡风似千年玄冰铸就的利刃,裹挟毁天灭地之势,抽打在陈砚面庞,带来细密尖锐刺痛,似要将她肌肤一寸寸撕裂。她下意识将父亲魂魄往身后一拉,刹那间,星鲸虚影自周身如潮水凝聚,化作半透明光茧,将二人紧紧护在其中。光茧表面,金紫色光焰熊熊燃烧,却在狂风肆虐下,被扯成丝丝缕缕,每一缕都不堪重负,发出低沉凄厉嗡鸣,似随时都会崩断,宣告守护失败。风核狱穹顶之上,旋转不休的灰白云涡遮天蔽日,云絮在无形之力绞动下,扭曲成诡异螺旋,仿若一只巨大冰冷眼眸,缓缓转动,不带感情地凝视着踏入此地的生灵,似要将其灵魂看穿。云层深处,银色风刃如密集雨点不断坠落,砸在光茧上,迸溅出无数细碎光粒。这些光粒在空中划过短暂绚丽轨迹,便被狂风卷入无尽黑暗深渊,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父亲魂魄散发微弱光芒,在她掌心轻轻颤动,残留影核墨痕正被凛冽罡风一点点剥离,每剥离一丝,便发出类似绸缎撕裂的细微声响,在狂风呼啸中格外清晰揪心。他努力抬起虚幻手臂,指向左前方悬浮风眼,声音轻柔却坚定:“砚儿快看,那些旋转风柱里藏着书魂 —— 寒江船工奋力掌舵,他们紧握船舵的手布满老茧,每一道茧痕都诉说着岁月沧桑与生活艰辛,脸上满是坚毅,那是对寒江的热爱与坚守;渔民撒网,渔网在空中划过优美弧线,仿若天边彩虹,网眼闪烁希望光芒,那是他们对生活的憧憬;还有摆渡人撑篙,篙杆稳稳扎入水中,激起一圈圈涟漪,支撑小船在风浪中艰难前行,他们是寒江两岸沟通的桥梁。” 话刚落音,三股银色风柱如蓄势已久的毒蛇,迅猛窜来,重重撞在光茧上。光茧剧烈摇晃,陈砚后背重重磕在风蚀岩上,碎石嵌入肩胛骨瞬间,她清晰听到骨骼与岩石碰撞的沉闷声响,那声音如重锤,敲在她的心间。
风核狱地面由青灰色风蚀岩铺就,每一道沟壑都深深残留风刃切割痕迹。这些痕迹纵横交错,密密麻麻布满整个地面,组成巨大恐怖网络,似要将整个风核狱笼罩,让所有踏入的生命无法逃脱。陈砚扶着岩壁,艰难起身,掌心星鲸印此刻滚烫无比,这是与风核能量强烈共鸣的征兆。她强忍着身体疼痛,低头看向脚下,只见岩缝中缓缓渗出淡蓝色气流,气流在地面汇聚,逐渐形成细小旋涡。漩涡中心,隐约可见半透明船锚虚影,船锚上缠绕的锁链在风中轻轻摆动,发出哗啦哗啦声响,每一节锁链上都刻着不同船工的独特印记。这些印记,是船工身份的象征,亦是他们对寒江深深眷恋的寄托,承载着他们的回忆与情感。
“风核魂语者能操控风刃,把书魂困在风柱里。” 守塔人老首领的书魂,不知何时从风蚀岩后悄然飘出,他手中青铜灯台,火焰在狂风中顽强跳动,散发着微弱却坚定的光芒,仿若在这黑暗风核狱中,点亮了一丝希望。他灯台底座缠着半片渔网,网眼不断渗出淡蓝色风核能量,能量在空中缓缓凝聚,化作无数细小光点,仿若夜空中闪烁星辰,美丽却透着神秘。“他们用魂语术催眠书魂,让书魂以为自己永远在寒江行船,实则是在为风核狱提供源源不断的能量。” 老首领书魂话音刚落,一道银色风刃便如闪电擦着他肩膀划过,瞬间带走半片透明衣袍残片。那残片在空中打着旋儿,化作无数细小光点,被狂风无情卷向远方,仿若老首领消散的一部分,令人心生悲凉。
陈砚突然注意到,风蚀岩上的沟壑竟组成了一幅完整的寒江航线图。最湍急的漩涡处,恰好对应着寒江着名的 “乱石滩”—— 这里每年都要无情地吞噬十几艘渔船,是渔民们心中的禁地,提起便胆战心惊。此刻,三十艘渔船的书魂正在那漩涡中徒劳地挣扎着:船帆被狂风瞬间撕成无数碎片,如同凋零的花瓣在空中飘散;木屑在风柱中疯狂地旋转纷飞,仿佛一群迷失方向的鸟儿;桅杆断裂处渗出淡蓝色的魂火,魂火在狂风中忽明忽暗,好似随时都会熄灭的烛火;渔民书魂们死死抓住船舷,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,青筋暴起,却依旧阻挡不住船体被风柱逐渐绞碎的悲惨命运。这些书魂的呐喊,被狂风扭曲成阵阵呜咽,陈砚听在耳中,心头一阵尖锐的刺痛,仿若能真切地感受到他们的绝望与无助,感同身受着他们的痛苦。
星鲸虚影突然发出一声警示长吟,悠长而凄厉。陈砚猛地抬头,只见十二道银色风柱正迅速合围而来。风柱表面,缓缓浮现出人脸轮廓,且快速变换着 —— 时而变成寒江船工,脸上带着憨厚朴实的笑容,那是对生活的乐观;时而化作渔民,眼神中满是对大海的敬畏,深知大海的喜怒无常;时而又变作摆渡人,神情疲惫却依旧坚定,为了生计与责任从未放弃。为首的风柱裂开一道缝隙,露出风核魂语者半张狰狞的脸:左眼是一个不断旋转的风涡,里面不断有细小的风刃生成又瞬间消散,透着无尽的危险;右眼嵌着青灰色的风晶,晶体内封存着挣扎的书魂虚影,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痛苦;说话时,气流从喉间的风核汹涌涌出,带着哨子般尖利的声音,仿若夜枭的啼叫,让人毛骨悚然:“织网人说,交出星鲸印,就让你们看看寒江最后一艘渔船是怎么沉的。” 那声音如同无数根尖锐的针,狠狠刺向人的耳膜,令人疼痛难忍,几欲崩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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