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衡之种投射的影像如青烟般消散,陈砚掌心的星轨核心突然渗出幽绿汁液,仿佛远古生物的血液。汁液在星相馆的木地板上蜿蜒爬行,织就与星轨仪倒影完全重合的黑色旋涡。旋涡边缘的锯齿状纹路,如同贪婪的利齿,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啃噬着地板,留下暗紫色的腐蚀痕迹,散发着令人不安的气息。阁楼的星轨仪发出蜂鸣般的震颤,仪盘上倒映的黑影逐渐清晰,那身着星砂长袍的身影手中,不仅握着半块星轨核心,还攥着一卷流淌银光的星图。图轴末端的青铜环,与父亲藏在星相馆保险柜里的星图锁扣如出一辙,历经岁月打磨,泛着温润而神秘的光泽。
“星核织者能编织星轨牢笼,他们的织星冠嵌着星轨尽头的本源碎片。” 失踪星象师的书魂从融合玉佩中飘出,透明的手指在青绿色汁液上快速划出防御阵,动作因书魂的不稳定而微微颤抖。陈砚这时才惊觉,自己的星鲸印已泛起蛛网般的青灰色纹路,如同即将破碎的希望。“那些悬浮的星核丝线,每一根都是书魂提炼的精魄,一旦被缠绕,就会沦为星轨的养料。务必留意星轨枢纽的十二尊星砂雕像,它们是织者的分身,唯有破坏核心,才能逼出本体。” 话音未落,阁楼四角骤然升起十二尊星砂雕像,雕像手中的青铜梭子吞吐着青绿色丝线,在半空织就一张密不透风的星轨大网。网眼处闪烁的光点,正是寒江百姓书魂的星鲸印残片,宛如无数破碎的梦想被囚禁其中,无声地呐喊着。
星核丝线突然绷紧,力量之大令人咋舌。陈砚眼睁睁看着阁楼的木梁在瞬间被勒成齑粉,木屑纷飞。那些丝线泛着金属般的冷冽光泽,接触到星鲸虚影鳞片的刹那,竟如钢锯般无情切割。最西侧的雕像猛地转动脖颈,梭子射出的丝线如毒蛇般缠住窗外飞过的信鸽。信鸽的书魂在凄厉的惨叫声中被强行抽离,化作丝线的一部分,原本灰白的羽毛瞬间变得青黑,失去了所有生机,如同被抽走灵魂的躯壳。当陈砚挥剑斩断丝线,断面渗出的青绿色汁液里,竟浮现出寒江驿站的景象:驿站的星轨邮筒同样渗出诡异丝线,邮差们的书魂被丝线串在一起,像晾晒的鱼干般挂在屋檐下。他们的星鲸印在丝线的拉扯下痛苦变形,闪烁着微弱而绝望的光芒。
星核织者从驿站的星轨邮筒中缓缓现身,陈砚瞬间闻到一股陈旧纸张燃烧的焦糊味,刺鼻而令人不安。为首的织者摘下兜帽,露出与寒江老邮差别无二致的面容,只是下颌嵌着青绿色星核碎片,碎片周围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晶体化,折射出诡异而绚丽的虹光,仿佛蕴含着神秘而危险的力量。“星轨枢纽的织网仪式已经启动,三小时后,寒江所有书魂都将成为星核的纬线。” 对方的声音沙哑而低沉,像是从生锈的铜铃里艰难挤出,每说一个字,就有一根星核丝线从口中吐出,在空中飘荡。“你手中的星轨核心,不过是我们织网的梭子罢了。” 他挥手间,十二尊星砂雕像突然从驿站墙壁冲出,梭子编织的星轨网在寒江上空缓缓展开,网面的青绿色纹路与星相馆阁楼的旋涡完美对接,仿佛一张巨大的天网正慢慢收紧,要将一切都笼罩其中。
陈砚操控星鲸虚影撞向最近的雕像,然而,就在鲸吻触及星砂躯体的瞬间,变故陡生。星核丝线突然从雕像七窍喷涌而出,瞬间缠住星鲸的鳍肢。这些丝线竟能吸收星砂能量,被缠绕的鳍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,青绿色汁液顺着丝线倒流进雕像体内。雕像的眼眶随即亮起诡异的红光,仿佛被注入邪恶生命的怪物,散发着令人恐惧的气息。她瞥见镜像陈砚的残影在网眼中穿梭,对方手中的虚空核心正被丝线缓缓缠绕。那些丝线接触到虚空能量,竟泛起金紫色的火花,激烈而耀眼。“用星轨核心的锯齿边割开雕像后心!那里是星核分身的枢纽!” 镜像的声音突然中断,陈砚惊恐地看见一根丝线正从她的星鲸印中穿出,将半块虚空核心拖向驿站的邮筒,仿佛要将她的本源也一并夺走,危机四伏。
九名驿站驿卒的残魂突然从邮筒的废墟中奋力冲出,他们举着青铜邮戳组成防御阵,戳面的星鲸印与陈砚的玉佩产生强烈共鸣,迸发出耀眼的金紫色光芒,照亮了这片黑暗的区域。“陈砚姑娘去星轨枢纽!我们来拆了这邮筒!” 最年轻的驿卒将邮戳狠狠砸向星核织者,然而,织星冠迸发的星核丝线却瞬间穿透邮戳,在他胸口织出星轨印。驿卒的书魂在惨烈的惨叫声中被丝线无情分解,化作十二根新的星核丝线,缠绕在雕像的梭子上。原本普通的邮戳在他消散的瞬间,也染上了诡异的青绿色,仿佛被邪恶力量侵蚀。
星砂船冲出驿站火海时,船底已挂满星核丝线。陈砚发现这些丝线虽然不会损坏船体,却在悄然缓慢抽取星鲸虚影的本源。被丝线接触的船板,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透明,能清晰看见底下流淌的星砂正在逐渐凝固,仿佛时间被冻结,一切都陷入了诡异的停滞。寒江岸边的芦苇丛中,无数青绿色丝线从泥土中钻出,如毒蛇般将渔民的书魂捆在苇秆上。他们的星鲸印被丝线勒出深深齿痕,渗出的金砂一接触空气,就迅速化作星核丝线的养料。原本翠绿的芦苇也因此变得青黑,失去了往日的生机与活力,整个场景充满了死亡与绝望的气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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