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相馆后院的星鲸花在晨风中轻颤,每片花瓣都像是被月光浸透的珍珠母贝,流转着冷冽而瑰丽的虹彩。花瓣边缘凝结的露水坠落在青石板上,溅起细碎的金色星砂 —— 那是昨夜共生阵残留的能量,在晨光中泛着转瞬即逝的微光。陈砚的指尖刚触及青石板边缘,整片花丛突然剧烈震颤起来,根茎处渗出的金色星砂宛如液态的银河,在地面蜿蜒成溪,潺潺流动间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密语。
溪流中央,半透明的书魂残影若隐若现 —— 阿昼执笔的手悬在半空,笔尖残留的墨渍正顺着星砂溪流晕染出 “北斗第七星” 的字样;阿霜盾牌上的巡检司徽章泛着微光,盾面凹痕里卡着半片星鲸鳞,折射出寒江巡检司旧址的轮廓;老周星砂剑的碎片在光影中闪烁,每一片都映出不同的战斗场景,最新的碎片里能看见他在沉船遗址挥舞长剑的背影。这些残影在阳光下逐渐凝实,书魂们的指尖同时指向青石板中心的星象凹槽,那是解开地窖入口的关键机关。
母亲的鳞甲在领口发烫,仿佛被点燃的火种,投射出立体星图悬浮在陈砚眼前。星图中北斗七星的连线正在缓慢旋转,斗柄指向的方位恰好对应青石板的凹槽。“青石板下是初代藏书窖,” 母亲的声音低沉而凝重,带着岁月的沧桑,“通过十二道星砂管道与熔炉室的混沌之眼相连。” 她的指尖轻轻点在星图中 “共生阵核心” 的标注上,那里的星砂突然剧烈跳动,“创世者学徒曾在此埋下完整的共生玉佩,但如今......”
话音未落,鳞甲骤然折射出刺目光斑。星图边缘突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红色光点,无数半透明的镜像蚰蜒正顺着管道蠕动。它们的身体由星相馆古籍残页组成,口器闪烁的逆向星鲸纹如同邪恶的符咒,每啃噬一口管道能量,躯体就会长大一分。最前端的蚰蜒已经长出了数页翅膀,翅脉间隐约可见 “镜像军团第七分队” 的字样。
“这些是星烬培育的镜像兵器。” 陈砚摸出腰间的青铜盒,里面的镜像核心突然震颤,“它们能通过吞噬书魂进化 —— 你看那只带头的。” 她指向管道出口处的巨型蚰蜒,其背甲上凝结的星砂正组成人脸轮廓,那是三天前牺牲的巡检司队员阿武的面容。
青石板被撬动的瞬间,腐朽墨香裹挟着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。地窖入口的石阶上,暗红色星砂结晶如凝固的呐喊,每层石阶的裂缝里都嵌着破碎的书页,拼凑起来能看见 “星鲸族圣地防御阵” 的残图。陈砚刚迈出三步,数十条粘稠银丝轰然坠落,在空中编织成网。诡异的是,网眼竟浮现出守塔人四兄妹被束缚的画面 —— 大哥的星砂锁链缠在老二手腕上,老三的青铜灯倒悬在半空,最小的妹妹正用牙齿撕扯银丝,他们的书魂在银丝中痛苦扭动,每一次挣扎都让银丝渗出黑色汁液,腐蚀着石阶发出 “滋滋” 声响。
“是镜像蚰蜒的蛛丝!” 陈砚挥剑斩向银丝,时间之剑的星砂刃口接触蛛丝的刹那,无数记忆碎片突然涌入脑海。她看见守塔人四兄妹在藏书窖布设防御阵,看见他们被镜像蚰蜒王围困时点燃自己的书魂,看见最后时刻老三将圣地地图塞进妹妹的发间。这些画面在蛛丝断裂的瞬间消散,残丝上却留下了四兄妹的血手印,恰好组成开启下层防御的符文。
借力后翻时,陈砚瞥见石壁上被啃噬的星图。五名初代学徒的残魂正以身体封堵蚰蜒巢穴,他们的学徒服上绣着共生阵的不同部分 —— 阿珩胸前是阵眼,阿墨袖口是连接线,阿砚腰间是能量节点。这些金线在黑暗中倔强发亮,每当蚰蜒啃咬他们的残魂,金线就会亮起一次,将部分蚰蜒烧成灰烬。
“铜门需双生阵能量!” 阿珩的残魂突然转身,半透明的手掌指向地窖深处,他的左肩已经被蚰蜒啃出缺口,金色星砂不断飘散,“我们撑不了多久 —— 书魂正在被转化成混沌能量!” 他的手指在空中虚画,陈砚立刻认出那是双生阵的启动手势。
话音未落,蚰蜒如潮水将他吞噬。阿珩消散前用尽最后力气将青铜钥匙掷向陈砚,钥匙串上的半块星鲸玉佩在空中划过金色弧线,与她掌心的碎片严丝合缝。玉佩相撞的刹那迸发强光,十二道星砂管道在石壁显现 —— 其中三道已经完全变黑,五道正在被侵蚀,仅剩四道还在流淌金色能量,忽明忽暗如垂死的呼吸。
钥匙插入铜门的瞬间,门环星鲸纹骤然苏醒。金色光带顺着门纹游走,在地面组成完整共生阵,阵眼凹槽恰好容纳拼合的玉佩。当两块玉佩嵌入凹槽,铜门发出沉闷嗡鸣,门轴转动时带出无数书魂残片,在空气中组成星图投影。
门缝渗出的星砂中,创世者与星烬对弈的虚影浮现 —— 寒江地图为棋盘,星鲸族与镜像军团作棋子。创世者执白棋,每落一子就有星鲸虚影跃出江面;星烬执黑棋,棋子落地时必有镜像士兵从黑雾中现身。最令人心惊的是棋盘边缘,无数书魂化作的筹码正在被星烬的黑棋吞噬,每当有书魂消散,他身后的混沌之眼就会扩大一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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