雍正十七年秋,直隶漕运司的账房里乱作一团。新上任的主事刘崇文是去年科举二甲进士,一手诗文写得极好,此刻却对着满桌的漕运账本愁得抓耳挠腮 —— 账本上记着 “天津至京城漕船二十艘,每船装粮五千石,损耗三成”,他算来算去,也算不清实际应到粮食多少,更不知道三成损耗是否合理,只能对着账本叹气:“这漕运账目,怎比八股文章难上百倍!”
恰好胤祥来巡查漕运,见此情景,气得把账本摔在桌上:“刘崇文,你身为漕运主事,连粮食损耗都算不清,如何监管漕船?去年江兰姑娘用几何法算土地面积,比你这进士算得还快,你这十年寒窗,难道只学了写文章?”
刘崇文涨红了脸,却无言以对 —— 他自幼苦读八股,算术只懂加减,时务更是一窍不通,别说监管漕运,连地方上的税收核算都要靠账房先生。这并非个例,新政推行以来,各地都缺 “会算账、懂实务” 的官员:山东赈灾时,有进士出身的知县因算不清粮食分配,导致灾民哄抢;山西推行改土归流,官员不懂如何丈量土司土地,延误了三个月工期。
消息传到养心殿,胤禛对着满桌的官员考核奏折,眉头拧成了疙瘩。“新政要推,可底下的官员要么只会吟诗作对,要么只会按部就班,遇到实际问题就束手无策,这可如何是好?” 他看向一旁汇报兰馨医馆药材贸易的江兰,语气里满是无奈,“江兰,你足智多谋,可有法子解决这人才难题?”
江兰心里早有盘算 —— 自筹建兰馨学院以来,她就发现传统科举只重经义八股,完全脱离实务,培养出的人才无法适配新政需求。此刻胤禛发问,她便顺势说道:“皇上,问题出在科举制度上。如今科举只考经义诗文,选出来的官员不懂算术、不通时务,自然办不了实事。臣建议,在科举考试中增加‘算术’‘时务’两科,与经义同等重要,选拔既通经典、又懂实用的人才,才能助新政推进。”
“增加算术、时务?” 胤禛沉吟片刻,“算术考什么?时务又考什么?”
“算术可考‘实用计算’,比如土地丈量(用几何分割法算不规则农田面积,臣之前在保定用过)、税收核算(按新政税率算商户应纳税银)、赈灾粮食分配(按灾民人数算人均口粮),这些都是新政急需的能力;时务可考‘新政实务’,比如‘如何解决漕运损耗超标’‘如何推广新式农具’‘如何应对地方赈灾’,让考生结合实际提对策,而非空谈经义。” 江兰说得具体,还拿出兰馨学院算术馆的教材,指着上面的土地丈量例题,“皇上您看,这道题算梯形农田面积,之前不少官员算错,若考生能答出来,上任后就能避免土地纠纷,减少税收损失。”
胤禛翻看教材,又想起之前漕运主事算不清账的事,点头道:“你说得有道理。只是…… 祖宗传下来的科举制度,突然改动,怕是会遭守旧派反对。”
果然,次日朝会上,胤禛提出科举改良试点,御史王显立刻出列反对:“皇上,万万不可!科举考经义,乃是祖宗之法,延续数百年,岂能说改就改?算术乃是商贾、账房的‘小道’,登不上大雅之堂;时务更是‘空谈实务’,考生未经仕途,哪懂治国之道?若如此改革,岂不是让科举沦为‘杂学’,败坏风气!”
户部尚书李嵩也附和:“王御史所言极是。如今不少读书人寒窗苦读,只为考经义,若突然加考算术、时务,他们此前的功夫都白费了,恐引发不满,甚至罢考。”
江兰站在殿侧,闻言上前一步:“王大人、李大人,所谓‘祖宗之法’,也需顺应时代。当年圣祖爷推行‘摊丁入亩’,不也是改了祖宗的税制?如今新政推行,缺的是能算清漕运账、能分好赈灾粮、能推广新农具的官员,而非只会写‘风花雪月’诗文的书生。”
她看向王显:“王大人说算术是‘小道’,可去年保定丈量土地,用算术算清了三百亩争议地,避免了二十户百姓械斗;今年山西赈灾,用算术算准了粮食分配,没让一粒粮浪费,这‘小道’救了百姓、稳了民生,难道不重要?”
又转向李嵩:“李大人担心读书人不满,可臣的兰馨学院,有不少学员既学经义,也学算术、时务,他们说‘学了实用的本事,以后上任能办实事,比只背诗文强’。臣建议先在直隶、山东、山西三地试点,这三地是新政推行较好的地方,官员和百姓都能接受新事物,试点成功后再推广,可减少阻力。”
胤祥也站出来支持:“四哥,江兰说得对!臣在直隶见了不少官员,连最简单的税收核算都要靠账房,若能通过科举选出懂算术、时务的人才,新政至少能推进快一倍!臣愿牵头直隶的试点,确保顺利推行。”
胤禛见两人说得有理,又想到新政的人才困境,当即拍板:“准奏!就在直隶、山东、山西三地试点科举改良,新增算术、时务两科,每科占比三成,经义占四成,明年春闱开始试点;着江兰、胤祥、张廷玉共同制定考题,务必贴合新政实务,不得空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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