雍正十七年五月,京城的槐树开满了白色的花,空气中飘着清甜的香气。苏培盛踩着晨光往瑞祥号赶,手里攥着一封明黄色的御批,脸上带着几分急切 —— 西藏大昭寺的洛桑大师,带着三十人的喇嘛使团来京朝拜,一来为呈献西藏的唐卡与药材,二来为感谢朝廷去年拨银修缮西藏寺庙。可使团刚住进驿馆,就有三位喇嘛突发急病,太医院的御医诊治了两天,病情非但没好转,反而越发严重,胤禛便想起江兰的护理本事,特让苏培盛来请她去看看。
江兰刚在兰馨镖局的货仓核对完发往济南的药材清单,见苏培盛来,连忙放下账本。“江姑娘,您快随我去驿馆!西藏的洛桑大师一行人,有三位喇嘛病得重,太医院的人束手无策,皇上盼着您能想想办法。” 苏培盛擦了擦额头的汗,语气急促。
江兰心里一紧 —— 西藏地处高原,喇嘛们初到平原,极易出现高原反应,再加上旅途劳累,很可能引发风寒或心肺不适。她立刻让春桃去兰馨医馆叫林巧(擅长心肺护理),带上急救包(里面有治疗风寒的止咳丸、缓解头痛的薄荷膏,还有她去年改良的 “简易氧气囊”—— 用羊皮囊装着压缩的新鲜空气,能临时缓解呼吸困难),又让丫蛋找账房先生抄一份《高原适应护理口诀》,准备带去教给喇嘛们。
赶到驿馆时,院子里已围了不少喇嘛,个个面带忧色。洛桑大师穿着绛红色的僧袍,手里捻着佛珠,见江兰进来,连忙上前合十行礼:“江姑娘,久闻您医术高明,求您救救我的弟子们!” 他引着江兰进东厢房,屋里躺着三位病人:年长的卓玛喇嘛(女,六十多岁)躺在床上,咳嗽得浑身发抖,嘴唇发紫;年轻的丹增喇嘛蜷缩在炕边,双手抱着头,脸色苍白,时不时呕吐;还有个小喇嘛平措,发着高烧,说胡话。
太医院的李御医站在一旁,脸色尴尬:“江姑娘,这几位喇嘛的病症古怪,卓玛喇嘛脉息微弱,似有肺疾;丹增喇嘛头痛呕吐,查不出病因;平措喇嘛高烧不退,用了退烧药也不管用,实在棘手。”
江兰先走到卓玛喇嘛床边,伸手摸了摸她的脉搏 —— 脉细弱但有力,又掀开她的衣领看了看,脖颈处没有红肿,再凑近听她的呼吸,吸气时带着明显的喘鸣。“卓玛大师是高原反应引发的急性支气管炎,加上旅途劳累受了风寒,导致呼吸困难。” 她一边说,一边让春桃拿出简易氧气囊,“先给她吸半个时辰的氧气,缓解呼吸急促,再喂她服一粒止咳丸,用温水送服。”
春桃熟练地将氧气囊的导管轻轻放在卓玛喇嘛的鼻下,慢慢挤压皮囊。卓玛喇嘛吸了几口,咳嗽渐渐轻了,嘴唇的紫色也淡了些,她睁开眼,虚弱地对江兰合十:“多谢姑娘,我…… 我舒服多了。”
接着,江兰走到丹增喇嘛身边,问洛桑大师:“丹增大师是不是从西藏出发后,就一直头痛?到了京城后,呕吐得更频繁了?” 洛桑大师点头:“是啊!他在高原上身体很好,可一到平原,就开始头痛,昨天吃了点东西,全吐了。”
“这是典型的高原适应障碍,平原气压比高原高,颅内压力变化引发头痛呕吐。” 江兰让林巧拿来薄荷膏,用手指蘸了一点,轻轻涂在丹增喇嘛的太阳穴上,又教他按压合谷穴:“您按这个位置,每次按一刻钟,每天三次,能缓解头痛;再喝些淡盐水,补充呕吐流失的水分,别吃油腻的东西,先吃点小米粥养胃。”
丹增喇嘛按江兰说的按压穴位,没过多久,就说头痛轻了不少,也不觉得恶心了。最后,江兰给平措喇嘛量体温(用她之前改良的体温针),烧到了三十九度。“平措小师傅是风寒引发的高热,得先物理降温。” 她让喇嘛们打来温水,用棉布蘸水擦拭平措的额头、腋下和脚心,又让春桃取来退烧的草药包,煮成汤药喂他喝下,“每隔一个时辰擦一次身,汤药一天喝三次,明天早上烧就能退了。”
忙到傍晚,三位喇嘛的病情都稳定了。卓玛喇嘛能坐起来喝小米粥,丹增喇嘛能下地走动,平措小师傅的烧也退到了三十八度。洛桑大师看着弟子们好转,激动地对江兰合十:“江姑娘,您真是活菩萨!太医院的御医治不好的病,您半天就缓解了,这份恩情,我们西藏的僧人永远记着!”
江兰笑着回应:“洛桑大师客气了,我只是做了些护理的小事。喇嘛们初到京城,不适应气候,难免生病,以后有不舒服的地方,随时可以去兰馨医馆找我。” 她想起兰馨医馆最近缺几种西藏特有的药材(如藏红花、冬虫夏草),便趁机问道:“不知西藏是否盛产藏红花、冬虫夏草?这些药材对治疗心肺疾病很有用,若是有的话,以后咱们可以互相贸易,既丰富医馆的药材,也能让西藏的药材走出高原。”
洛桑大师眼睛一亮:“藏红花和冬虫夏草,我们西藏多得是!只是之前没渠道卖到京城,若是江姑娘需要,下次我让人多带些来,还可以教你们辨认正宗的藏药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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