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青山,你这……不加水反而倒啤酒,是何讲究?”何老从鱼下锅起就沉默地观察着,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终于让他打破安静,眼中满是惊奇与探究。
饶是他见多识广,这啤酒煮鱼的法子也甚是新鲜。
陈青山回头一笑,解释道:“何老您有所不知,这啤酒里含有酒精和酵母,能更深一层地去除鱼的土腥味。
而且酒精在高温作用下挥发时,还能把鱼肉本身的鲜甜给‘吊’出来,比清水焖煮更添风味。您待会儿一尝便知。”
“哦?真有这般玄妙?”何老闻言,眼角的笑纹加深,声音里含着期待与一丝将信将疑。
“您把心放肚子里,等尝过,保管让您赞不绝口!”陈青山拍了拍胸脯保证道。
“好!那我可就等着这新奇滋味了。”何老笑着解下腰间的素色围裙,步履轻快地踱向窗明几净的客厅。
餐厅里,陈淑珍与何若兮已将碗筷布置整齐。
不多时,几样家常菜便被一一端上铺着素色桌布的方桌:色泽油亮的酸辣土豆丝、酱汁浓厚的红烧豆腐、镬气十足的辣椒炒肉,还有那冒着腾腾热汽、酱汁浓郁的红烧鱼,以及一钵清淡鲜香的冬瓜火腿汤。四菜一汤,简朴却透着暖意融融的家常味道。
陈青山利落地收拾好厨房,洗净油烟气息才踏入餐厅。
他刚在何老右侧的椅子落座,何老便放下筷子,温和地转向孙女:“若兮啊,去把我里屋柜子最上面,贴着红纸封的那瓶酒拿来。”
何若兮正拿着汤勺的手一顿,惊讶地抬眼看向爷爷,清澈的眸子里写满了难以置信。
她知道爷爷看重陈青山,能邀请他来家里亲自下厨款待已是极高的礼遇,但竟然还要动用那尘封多年的珍藏?那些酒,连几位位高权重的叔伯回来探望时,爷爷都舍不得开瓶!
不过她很快压下心头翻涌的惊愕,只轻声应了句“哎”,便默默起身,步履轻盈地走向内室。
再出来时,她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深褐色的旧陶瓶,瓶身厚重,沾着经年的浮尘,瓶口封着早已褪色泛脆的油纸。
瓶身上模糊的标签纸更是风化得几乎无法辨认,只余些许暗红的印迹,透着时光沉淀的神秘。
陈青山虽不善饮,却也略懂酒中门道,深知这样的老酒价值不菲。
他急忙欠身,双手虚推,诚惶诚恐道:“何老,这……这太贵重了!看这瓶子,里头装的怕不是比我年纪还大的老酒?我这点粗浅道行,怕是牛嚼牡丹,白白糟蹋了您的好东西啊!”
“哈哈哈!”何老见他这般推拒,非但不恼,反而开怀大笑起来,笑声洪亮,眼角都笑出了泪花,显出由衷的愉悦,“青山啊,你这话可就太谦了!在年轻一辈里,恐怕无人比你更有资格,也更懂品鉴这一瓶尘封之酿了!”
这话说得如同暗藏机锋,陈青山听得一头雾水,只觉得何老话里有话,一时愣在当场,他嘴唇微动正准备再劝。只听“啵”的一声轻响,何老却已轻巧地开启。
刹那间,一股难以言喻的醇厚异香,如同无形的山泉,又似沉睡了百年的精灵,猛地挣脱了瓶口的束缚,喷薄而出!瞬间充盈了整个餐厅。
一缕沁人心脾的酒香悄然钻入陈青山的鼻腔。他几乎是下意识地闭上双眼,深深吸气。
当那缕奇异醉人的气息顺着嗅觉神经,如同电流般直窜入大脑深处时,沉寂识海突然被悄然拨动了一下,一股冰凉通透的气息,沿着四肢百骸的经络飞速蔓延流淌。
陈青山猛地睁开双眼,视线如同被磁石吸附,牢牢锁在何老手中的那酒瓶上。
这感觉太过熟悉,令他心神摇曳,几乎忘记了挪开目光。
良久,他才从这奇异的共鸣中挣脱,喉头微动,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:“何老,这…是什么酒?”
何老脸上沟壑纵横的笑容瞬间舒展开来,像是印证了某种重大的期待,眼中精光一闪:“好!你竟真的修炼出了神念!”那语气是纯粹的肯定,又夹杂着长辈对晚辈成就的由衷欣喜。
陈青山的心倏然一紧!汇报时,他刻意模糊了自己的实际修为境界,只字未提神念之事。
然而转念之间,他便释然了。安图图、马斯克比这些顶尖高手的存在,国家必然早有详尽档案。
何老能分析出他的大致实力,实属情理之中。刚才那一问,不过是这位睿智老人对他境界的最后一锤定音罢了。
这轻飘飘的“神念”二字,落在饭桌对面何若兮耳中却不啻于平地惊雷!她手中的竹筷“啪嗒”一声滑落在地,自己竟浑然未觉。
那张俏丽的小脸上写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,樱唇微张,仿佛瞬间失语。
还是一旁温婉的陈淑珍反应快,不动声色地俯身帮她拾了起来,轻轻放回碗碟旁,眼里显得是那么平淡。
陈青山没有否认何老的判断,他只是微微颔首,将话题巧妙地重新引回那杯引人入胜的液体上:“何老,这绝非寻常酒吧?”他的目光再次灼灼地投向那酒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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