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续多日的阴雨终于停歇,空气中带着雨后特有的清新和凉意。
周六清晨,詹晓阳在生物钟的作用下准时醒来,却没有立刻起身。
他侧卧着,静静地看着身边仍在熟睡的刘小惠。
女孩恬静的睡颜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柔美,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,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,呼吸均匀而轻柔。
詹晓阳的心中充满了宁静与满足,连日奔波的疲惫似乎也被这温馨的画面驱散了不少。
他小心翼翼地抽出被刘小惠枕着的手臂,动作轻柔地准备起身。
尽管他极力放轻动作,刘小惠还是被惊动了,她迷迷糊糊地哼唧了一声,下意识地往他刚才躺过的、还残留着体温的地方蹭了蹭,眼睛却没能睁开。
詹晓阳心里一软,俯身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,低声说:“惠儿,你再睡会儿,我得去南春桥跟黄爸爸碰个头,收下这周的货款,一会儿就回来。”
刘小惠半梦半醒间,含糊地“嗯”了一声,算是应答,很快又沉入了梦乡。
詹晓阳轻手轻脚地穿好衣服,洗漱完毕,回头看了一眼床上重新蜷缩起来的身影,嘴角不自觉地上扬,轻轻带上门走了出去。
早晨的南春桥市场,已经是一派繁忙景象。
运送蔬菜禽肉的三轮车、摩托车穿梭不停,摊主的吆喝声、顾客的讨价还价声、鸡鸭鹅的鸣叫声交织在一起,充满了市井的活力与烟火气。
詹晓阳穿过略显拥挤的人流,熟门熟路地走向黄爸爸固定的摊位。
其实黄爸爸已经等了他一小会了,看到詹晓阳走过来,黝黑的脸上露出淳朴的笑容,朝他招了招手,示意他到摊位后面人稍少些的空地说话。
“黄叔,早!不好意思,来晚了一点。”詹晓阳快步上前,略带歉意地说。
他注意到黄爸爸的鞋子和裤脚沾着泥点,显然是早早起来忙活了一阵了。
“不晚不晚,我也刚忙完一阵儿。”黄爸爸爽朗地笑着,习惯性地掏出烟盒,递了一支给詹晓阳。詹晓阳摆手婉拒:“谢谢黄叔,我不抽。”
黄爸爸自己点上一支,吸了一口,然后像是想起什么重要事情,神色变得认真了些。
他左右看了看,然后转过身,背对着人来人往的通道,从怀里内侧小心翼翼地掏出两个用旧报纸包得方方正正、看起来沉甸甸的信封。
“晓阳啊,”黄爸爸压低了些声音,但语气清晰,“这是这周狮头鹅生意的分成款,老规矩,你点点数。”他先把一个稍薄的信封递给詹晓阳。
詹晓阳接过,捏了捏厚度,看也没看就直接揣进了外套的内兜里。
黄爸爸点点头,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兴奋和如释重负的表情,将那个更厚实、鼓囊囊的信封郑重地递到詹晓阳面前:“这个,是清明团购的余款!好家伙,这次真是没想到!”
他深吸一口烟,压低声音,带着难以置信的语气说:“一共卖出去了382份!每份按咱们之前说好的,结余80块,这里是块!你仔细点点!真没想到,咱们这鹅肉搭鞋子的法子,能搞出这么大动静!”
尽管詹晓阳心里对这次团购的销量有较高的预期,但听到“382份”这个具体数字和“元”这个总额时,心脏还是忍不住剧烈地跳动了一下。
这远远超出了他最初的设想!他强压下内心的激动,双手接过那个异常沉重的信封,入手的感觉实实在在,仿佛能感受到这些天来所有忙碌和筹划凝聚成的分量。
他没有当场点数,而是将信封紧紧握在手里,然后抱拳,向黄爸爸行了一个郑重的礼,诚恳地说:“黄叔,辛苦了!这次真是全仰仗您调度有方,伙计们出力!谢谢您!”
黄爸爸连忙摆手,脸上笑开了花,眼角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:“哎呀,晓阳,你这话说的!是咱们一起搭伙,路子你闯出来的,办法也是你想的巧!黄叔就是出把力气!要说谢,黄叔还得谢你带着我挣这份踏实钱呢!”他用力拍了拍詹晓阳的肩膀,感慨道:“后生可畏,后生可畏啊!”
这时,黄朝彬也背着个鼓鼓囊囊的行李包走了过来,看样子是准备跟着他老爸回家。
“朝彬,回家啊?”詹晓阳打招呼。
“嗯,晓阳,把厚衣服带回去,天热了用不上了。”黄朝彬笑着回答,然后对黄爸爸说:“爸,我把行李先放您车上了。”
“去吧去吧。”黄爸爸道。
詹晓阳也跟黄朝彬道别:“路上顺利!代我问黄婶好!”
詹晓阳也对黄爸爸说:“黄叔,那您先忙,我也回去了。”
“好,快回去吧!路上小心点!”黄爸爸挥挥手。
詹晓阳怀揣着两个厚厚的信封,感觉脚步都变得格外轻快有力。他没有停留,直接返回了小屋。
轻轻推开门,发现刘小惠已经醒了,正拥着被子坐在床上,一头乌黑的长发有些凌乱地披散着,睡眼惺忪地望着门口,显然是在等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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