暗卫统领跪在御书房内,呈上一卷泛黄的宗谱。慕容锋展开一看,指尖在"长安公主"四个字上顿住——那是他的姑母,二十年前远嫁江南。
"苏墨的母亲,是长安公主的独女。"暗卫低声道,"按辈分,他该唤您一声表兄。"
慕容锋闭目沉思。难怪那夜见到苏墨痛哭,自己会心生共鸣。血脉相连的感应,竟能穿透身份的屏障。
而此刻的念月阁,正一片忙乱。
"我不梳头!"白芷推开丫鬟的手,霜白的长发凌乱地披在肩头,"这些簪子扎得头疼。"
凌青刚为她施完针,见状只得接过玉梳:"我来吧。"
他手法生疏地梳理着她的长发,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瓷器。白芷安静下来,无意识地把玩着袖中的甘草玉佩。
"凌青,"她突然问,"为什么我总觉得忘了什么重要的事?"
少年的手微微一颤:"有些事,忘了反而更好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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疏离的帝王
慕容锋确实越来越忙。漕运新政遇到阻力,江南官场动荡,还要分神查探苏家的动向。他每日只能抽空去念月阁看一眼,有时白芷睡了,他就站在榻边静静看一会儿。
这日他难得早归,却见白芷独自坐在梅树下,长发未绾,只随意披着外衫。
"怎么不梳头?"他皱眉。
她抬头,眼中带着他看不懂的情绪:"你不会来了。"
这句话像根刺扎进他心里。他这才发现,她中衣的带子系错了,鞋袜也穿反了——凌青毕竟是个男子,照顾得再细心也有疏漏。
"是朕疏忽了。"他解下自己的发带,笨拙地为她束发,"往后朕每日来为你梳头。"
可她第二日等来的,是内侍传来"陛下政务繁忙"的消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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破碎的记忆
白芷的状况时好时坏。好的时候,她会安静地看医书,甚至帮凌青整理药材;坏的时候,她连凌青都不认得,只会蜷缩在角落喃喃自语。
这日她毒发特别严重,打翻了药碗,碎片划破了手心。凌青为她包扎时,她突然抓住他的手腕:
"好冷..."
"梅花...都枯了..."她眼神涣散,"他说会来接我的..."
“月儿..."他上前想抱她。
她却惊恐地后退:"别过来!你要毒死我!"
慕容锋僵在原地,看着凌青熟练地安抚她,喂她服下安神汤。那一刻,他前所未有地嫉妒这个一直陪伴在她身边的少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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未绾的青丝
次日清晨,慕容锋放下所有政务来到念月阁。他记得昨日的承诺,戴着一支新雕的白玉簪。
白芷坐在妆台前,通过铜镜看着他走近。
"朕来为你梳头。"他拿起玉梳。
她没有拒绝,但身子明显僵硬。
慕容锋的手势很生疏,远不如凌青熟练。当他试图为她绾发时,不小心扯痛了她。
"疼..."她轻呼。
他慌忙松手,白玉簪摔在地上,断成两截。
两人看着地上的断簪,同时愣住。一些模糊的画面闪过脑海——很多年前,似乎也有人这样为她簪发,然后...
"对不起。"他们异口同声。
慕容锋最终只为她编了条简单的发辫。看着镜中略显稚气的发型,白芷轻轻笑了:"这样也很好。"
他望着她的笑容,突然明白:有些裂痕,不是用心就能弥补的。
离开时,他看见凌青端着药站在廊下,显然已经等了很久。
"好好照顾她。"帝王的声音带着疲惫。
凌青躬身:"这是臣的本分。"
梅影摇曳,映着三个人的心事。那枚断簪被白芷悄悄收进妆匣,与甘草玉佩放在了一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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