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落沧海浮生劫 第79章 龙潜风影

苏墨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后，慕容锋独自在念月阁的庭院里站了许久。夜露浸湿了他的袍角，他却浑然未觉。

那个江南公子离去时眼中的痛楚，莫名地牵动了他的心绪。他本该愤怒于有人夜闯禁宫，可当看见苏墨望着白芷时那种绝望的眼神，他心中竟生出一种奇异的共鸣。

"去查。"他对暗处低语，"我要知道苏墨与白芷的详细过往。"

暗卫领命而去。慕容锋转身回到室内，看见白芷在榻上不安地翻动着，霜白的发丝铺了满枕，手中还无意识地攥着那枚甘草玉佩。

他在榻边坐下，轻轻为她掖好被角。指尖不经意触到她的白发时，一阵尖锐的痛楚突然刺入心口——这感觉如此熟悉，仿佛在很多年前，他也曾这样看着一个人渐渐凋零。

"为什么..."他抚着莫名发疼的心口，"朕也会难过？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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往事如烟

三更时分，暗卫带回了调查结果。当听到苏墨在河西道与白芷相识的经过，听到他为她受家法、追到药王谷、甚至不惜与家族对抗时，慕容锋手中的茶盏微微倾斜。

"苏公子曾当众立誓，非白姑娘不娶。"

"白姑娘毒发时，是苏公子日夜守护..."

"那枚甘草玉佩，是苏家祖传信物..."

每一个字都像石子投入心湖，激起层层涟漪。慕容锋闭上眼，仿佛能看见那个青衫少年是如何一心一意地守护着心上人。

而他呢？他给过沈沫月什么？

"陛下？"暗卫担忧地唤道。

"加派守卫。"慕容锋睁开眼，"没有朕的允许，任何人不得接近念月阁。"

这个决定与其说是防备，不如说是恐惧——他害怕那个少年眼中纯粹的光，会照见他灵魂深处的亏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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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夜守护

白芷在黎明前被噩梦惊醒。她坐起身，看见慕容锋靠在榻边浅眠，玄色常服上还带着夜露的湿气。

"吵醒你了？"他立即醒来，眼中毫无睡意。

她摇头："你怎么睡在这里？"

"怕你做噩梦。"他自然地探了探她的额温，"还好没有发热。"

这一刻，他不再是威严的帝王，倒像个寻常的守护者。白芷看着他眼底的疲惫，突然道："你很像一个人。"

"谁？"

"记不清了。"她按住刺痛的太阳穴，"只记得...他也会这样守着我。"

慕容锋的心猛地一跳。是苏墨？还是...从前的他？

"再睡会儿吧。"他柔声道，"朕在这里陪你。"

她重新躺下，却悄悄从枕下摸出那枚甘草玉佩。冰凉的触感让她莫名安心，仿佛握着一段被遗忘的承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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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*抉择之间"

五更鼓响时，慕容锋站在窗前望着渐亮的天色。他本该去上朝，却第一次想要任性一回。

"传旨，"他对内侍道，"今日罢朝。"

内侍震惊地抬头，却见帝王目光坚定："就说朕...要陪一个重要的人。"

他回到榻边，看着白芷安睡的容颜。那些关于苏墨的调查还在脑中回响，但他此刻更在意的，是她微微蹙起的眉头。

"无论你记得与否，"他轻抚她的白发，"这一世，朕绝不会再让你独自承受。"

晨光透过窗纸，为相守的两人镀上金边。院外新增的守卫沉默伫立，如同最忠诚的誓言。

而远在驿馆的苏墨，正对着一幅未完的画像出神——画中白发女子在梅树下捣药，眉目温婉，正是他记忆中的白芷。

"公子，"亲信低声禀报，"念月阁的守卫增加了一倍。"

苏墨苦笑："他终究是怕了。"

怕什么？怕一个真心，胜过千军万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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