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州城西的雨巷深处,青石板缝里渗出的积水映着残月。肖河贴着斑驳的砖墙前行,指尖在袖中捏碎半片九黎盟腰牌——这是从上次交手的金傀身上剥落的,此刻正化作一缕黑气,顺着墙根的苔藓流向巷尾那座挂着“恒记米铺”幌子的院落。
“九黎盟的地气锁阵,果然用糙米混着尸油筑基。”他低语,法身鳞片泛起墨色光泽,“匿影”纹路将周身灵气收敛得滴水不漏。墙角突然窜出两只黑猫,绿莹莹的眼睛盯着他腰间的青藤剑,却在触及鳞片散出的微弱时空波动时,猛地炸毛逃窜。
米铺后院的古井旁,七根锈铁桩按北斗之势插在泥地里。肖河踏过第三根铁桩时,鞋底的雷藤髓液突然亮起——铁桩之间的蛛网竟是由时空乱流编织而成。他立刻变招,法身鳞片“割裂”纹路乍现,青藤剑化作万千金芒,如庖丁解牛般将乱流网斩成寸许碎片。
“何人擅闯!”井中传来闷雷般的怒喝,三道身影破土而出。为首的赤膊壮汉胸口纹着饕餮食日图,臂弯里盘着条通体银白的小蛇,正是九黎盟“蛇煞堂”的护法谢蛮。他身后跟着两个面覆青铜面具的弟子,腰间挂着的竹筒里传出窸窣声响。
肖河没理会他,目光落在壮汉手中的时空玉简上。玉简呈暗金色,表面流动着细碎的符文,正是他从陆明远储物袋里找到的“破劫令”残片感应到的源物。谢蛮见他不语,猛地捏碎银蛇七寸,蛇血溅在玉简上,顿时激起尺许高的时空漩涡。
“来得好。”肖河冷笑,法身鳞片“时空法则”纹路如齿轮般转动。当漩涡吞噬谢蛮的拳头时,他突然欺身近前,指尖在玉简上点出十三道印记——那是从《心衍篇》残卷中学来的“逆时十三刻”。玉简表面的符文瞬间倒转,漩涡中心竟吐出谢蛮三天前吃剩的蛇羹残渣。
“你……”谢蛮脸色铁青,青铜面具弟子趁机抛出竹筒,上百只背生肉瘤的毒蚰蜒如黑云般扑来。肖河早有准备,青藤剑“金戈木灵”神通发动,万千金鳞枝条织成密网,将毒蚰蜒尽数绞成绿汁。但他眼角余光瞥见,谢蛮正将玉简按向井口的玄冥子残魂图腾。
“想借残魂引动地脉?”肖河瞳孔骤缩,法身鳞片突然渗出紫金色血液。这血液滴在玉简上的刹那,时空法则纹路竟与图腾产生共鸣,井口猛地喷出冲天黑气。黑气中,无数扭曲的面孔嘶喊着“还我肉身”,正是被九黎盟操控的玄冥子残魂碎片。
“不好!”谢蛮想收回玉简,却发现手已被黑气缠住。肖河看准时机,青藤剑分化出数根金纹藤鞭,如灵蛇般卷住玉简两端。两股力量拉扯间,玉简表面浮现出海外孤岛的祭坛图谱,岛上矗立的九劫鼎虚影若隐若现。
“九劫鼎的法则碎片……”肖河低语,鳞片“吞噬”纹路全力运转。就在图谱完全显现的瞬间,紫金色血液突然沸腾,将玉简腐蚀成齑粉!谢蛮发出惨叫,被黑气反噬得皮开肉绽,那两个青铜面具弟子更是直接被时空乱流绞成血雾。
“轰隆!”地面突然裂开,露出井下的地脉灵眼。肖河赫然看见,灵眼核心插着根刻满九黎符文的玄铁桩,桩上缠绕的黑气正顺着地脉流向江州各处灵眼节点。他猛地想起阿狸手腕上的鹅卵石——那分明是用灵眼核心的“地脉玉”打磨而成,九黎盟竟是想通过凡物操控整个城市的地脉!
“肖道友果然好手段。”阴冷的声音从井沿传来,苏媚儿不知何时站在那里,猩红斗篷被黑气吹得猎猎作响,“可惜啊,你晚了一步。”她玉指轻弹,一枚血色莲子落入灵眼,顿时激起万道黑气柱,将肖河与谢蛮同时笼罩。
“合欢宗的‘血莲引魂阵’?”肖河冷哼,法身鳞片“净化”纹路亮起。但这次的黑气异常顽固,竟在鳞片表面凝成细小的符文,不断腐蚀着他的灵气。谢蛮趁机扑来,胸口的饕餮纹身活了过来,张开巨口咬向肖河脖颈。
“自寻死路。”肖河侧身避过,青藤剑反手刺入谢蛮丹田。但他没料到,谢蛮竟引爆了丹田内的时空玉简残片,剧烈的空间爆炸将两人同时掀飞。肖河在半空调整身形,法身鳞片“时空锚定”纹路发动,硬生生在乱流中稳住身形。
当烟尘散去,他看见阿狸蹲在井口,手里捧着颗发光的鹅卵石。鹅卵石接触到黑气的瞬间,竟迸发出柔和的土黄色光芒,将部分黑气凝成实体。“这是……地脉玉的净化之力?”肖河惊讶,没想到阿狸无意中竟成了破阵的关键。
苏媚儿脸色微变,血莲引魂阵被打断,她立刻抽身而退:“肖河,九黎盟的大礼,你慢慢享用。”话音未落,数十道黑影从四面八方围来,正是九黎盟的精锐弟子,为首的银发男子肩扛玄铁尺,正是本该重伤的陆明远。
“原来你早就投靠了九黎盟。”肖河眼神一冷,青藤剑金芒大盛。陆明远嘴角勾起冷笑,玄铁尺插入地脉灵眼:“天机阁算什么?九黎大人答应给我重塑仙骨,你区区一个散修,也配染指九劫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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