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、太宰府议事:三计定策,剑指潭州
显德十四年九月初,太宰府议事堂的晨光透过窗棂,落在案上那封染着墨痕的密信上 —— 李澄从潭州送来的急报,字里行间满是马希萼的桀骜:“亲兵伤人拒审,私掠百姓财物,密联藩镇抗命”。陈琅指尖按在 “潭州” 二字上,抬眼望向堂下的杨盛与陈磊,语气沉稳如铁。
“马希萼恃周行逢旧恩,盘踞潭州五年,私吞赋税、纵容亲兵,如今更是抗旨不遵。” 陈琅将密信推至两人面前,“若不除这颗硬茬,《限禄法》难行江南,北伐后方亦不稳。今日召你二人,便是要定三计,兵不血刃拿下潭州。”
杨盛按剑起身,甲胄轻响:“太宰请示!武卫司锐士已在潭州边境待命,若需强攻,末将即刻领兵前往!”
“强攻非上策。” 陈琅摆手,取来纸笔,几笔勾勒出潭州舆图,“其一,断源。命通市司即刻暂停潭州的官盐、铁器供应,再传讯荆南、岭南的商队 —— 凡绕开潭州贸易者,优先供给盐铁;敢私通潭州者,永久取消皇商司合作资格。潭州不产盐铁,断其供给,不出半月,必生内乱。”
陈磊俯身看着舆图,补充道:“臣可让通市司在湘江码头设卡,严查过往船只,一粒盐、一块铁都不许流入潭州。再命潭州巡检司,暗中记下私通马希萼的商户,事后一并清算。”
“其二,攻心。” 陈琅又添一笔,指向潭州城郭,“杨盛,命武卫司密探将李澄暗访所得的‘马希萼私吞军饷五万两、强占民女三人’的证据,抄录百份,深夜贴于潭州街头、军营外墙。证据要具体 —— 军饷是哪月截留,民女是哪户人家,让士兵百姓一看便知,断其人心。”
杨盛领命:“末将即刻安排!密探皆是老手,定能将证据传遍潭州,不让马希萼察觉。”
“其三,策反。” 陈琅最后落笔,点在潭州节度使府的位置,“陈磊,你可知马希萼麾下副将黄汉卿?此人早年随周行逢征战,先帝曾赞他‘忠勇可嘉’,却因出身寒微,久居副将之位,心中必有不满。你替我写封密信,许他‘若助推行新法,潭州团练使之位归他,赏银三千两’,再选死士,乔装成商贩,潜入潭州送达。”
陈磊躬身:“臣明白!密信会用武卫暗号,即便被截,也无人能解。死士选的是潭州本地人,熟悉街巷,定能将信送到黄汉卿手中。”
三计既定,陈琅将舆图卷起,目光扫过两人:“断源绝其物资,攻心乱其军心,策反夺其臂膀。三计连环,马希萼纵有三头六臂,也难逃困局。”
二、断源之策:盐铁告罄,潭州内乱
通市司的禁令如一道惊雷,在江南商路炸开。湘江码头的官盐仓第一时间封存,押运铁器的漕船改道岳州;荆南高保勖的商队刚到潭州边界,便见通市司的巡检举着令牌:“太宰令,潭州断供,敢私运盐铁者,取消皇商资格!” 商队管事不敢违逆,只能调转船头,绕开潭州。
半月后,潭州城内已是一片混乱。东市的盐价从八十文暴涨至两百文,仍 “一盐难求”,百姓排队到深夜,也只能空手而归。铁匠铺的门紧闭着,铺主对着空荡的铁料架叹气 —— 最后一块铁昨日被节度使府的人买走,士兵们送来的断刀断枪,堆在角落无人能修。
“这日子没法过了!” 军营里,士兵王二柱握着生锈的长枪,对着同伴抱怨,“盐没得吃,枪也断了,马节度使还在府里享乐,咱们凭什么替他卖命?”
同伴压低声音:“听说府里还藏着私盐,专供节度使和幕僚们吃,咱们连口咸汤都喝不上。”
马希萼得知盐铁告罄,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。他派亲信去岭南私购盐铁,却在半路被通市司的人截获,亲信连人带货被押往金陵;他又想从民间强征,可百姓家中早已无盐,铁器也多是锄头镰刀,根本无法军用。节度使府的议事厅里,幕僚们面面相觑,再无往日的嚣张。
三、攻心之策:证据满城,军心涣散
就在马希萼焦头烂额时,武卫司密探的 “攻心计” 悄然落地。深夜的潭州街头,一张张写满字的纸张被贴在城墙、军营、市集 ——“马希萼于显德十三年六月,截留军饷五万两,存入私人钱庄”“强占城西张屠户之女、城南王秀才之妻、城东李木匠之妹,囚于府中后院”,甚至附了钱庄的存根副本、受害女子的画像。
次日清晨,百姓围在纸张前,议论声如潮:“难怪盐价这么高,军饷都被他吞了!”“张屠户的女儿去年失踪,原来是被他抢了!”
军营里,士兵们看得目瞪口呆。黄汉卿路过时,正听见两名士兵低声咒骂:“将军只顾自己快活,不管咱们死活,这仗要是打起来,咱们就是送死!” 他停下脚步,眉头紧锁 —— 这些事他早有耳闻,却没想到证据如此确凿,心中对马希萼的不满,又深了几分。
这章没有结束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