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、剑门雄关:蜀道送君,密信藏锋
显德十四年五月初十,剑门关的晨雾还没散,湿冷的风裹着栈道下的水汽,吹得人指尖发麻。陈琅立在关楼残垣上,望着脚下蜿蜒如银蛇的古蜀道 —— 路面仅容两马并行,外侧便是万丈深渊,木栈道的横梁已泛出深褐,每一步都踩着千年的沧桑。
“陈相公,这是蜀地的‘通关鱼符’,每处驿站见符如见某。” 张永德从怀中摸出一枚青铜符牌,符上刻着 “蜀” 字,边缘还缠着蜀锦,“张虔钊在凤翔府备了快马,过了汉中,你可日夜兼程。” 他指尖摩挲着符牌,忽然压低声音,“梓州的十万石军粮,某已命人伪装成商粮,沿嘉陵江运往东川,待你号令,便可转输江淮。”
陈琅接过鱼符,入手沉甸甸的。他望着张永德鬓角的霜白,想起此人当年随柴荣平蜀时的英气,心中慨然:“永德兄,当年先帝说‘蜀地需一铁骨人守’,如今看来,他果然没选错人。”
张永德眼中闪过暖意,转身对亲卫队长李威道:“你带二十锐士,沿途若遇赵党盘查,可亮蜀公令牌;若遇截杀,不惜以命相护!” 李威单膝跪地,甲胄碰撞声在关楼回荡:“末将誓死护相公周全!”
车队启程时,晨光终于刺破浓雾。二十匹战马驮着伪装成 “蜀锦茶叶” 的货箱(实则藏着给各方的密信与困龙局兵力图),沿着栈道缓缓下行。陈琅回头望时,张永德仍立在关楼,猩红披风在风中猎猎,像一面坚守蜀地的旗帜。
二、汉中换马:褒斜夜驰,战报催程
三日后,车队抵达汉中府。留守使赵崇韬已在府衙后院候着,此人是柴荣旧部,脸上一道刀疤从眉骨划到下颌,是当年平蜀时被王昭远所伤。“陈相公,褒斜道刚探过,昨日有赵党游骑巡查,好在已往东去了。” 他展开一张泛黄的栈道图,指尖点在 “石门” 处,“这里有处暗洞,可避追兵,某已让人备好干粮和火把。”
刚落座,皇商司密使便掀帘而入,浑身是汗,递上一封火漆密信:“相公!杨业将军在云州大破契丹前锋,斩首三千,契丹已退至长城外;曹延禄的铁骑拿下秦州、成州,正往长安方向推进;潘美将军在襄阳集结了五十艘战船,扬言要顺汉水攻汴京!”
陈琅展开密信,目光扫过 “契丹退、西军进、南水师动” 的字句,眼中亮了起来。他当即取来纸笔,在地图上标注:“传我令给潘美 —— 不用真攻汴京,只佯攻邓州,把石守信的兵力引到南线;再让杨业放缓攻势,留三万兵守幽州,其余七万兵南下,逼沧州、瀛州的赵党粮道!”
赵崇韬看着标注,抚掌赞道:“相公这是要让赵匡胤首尾难顾!他若调兵守邓州,江淮就空了;若救粮道,西军就能趁机取长安!”
当夜,车队换了汉中的快马 —— 这些马是赵崇韬特意驯养的 “栈道马”,蹄子宽、耐力强,最适合走褒斜道。月色下,二十骑人马钻进秦岭深处,栈道上的露水打湿了马蹄,李威在前引路,用弯刀劈砍拦路的枯枝,马蹄声被松涛掩盖,只有偶尔的夜枭啼叫,打破山间的寂静。行至石门暗洞时,突然有碎石从崖上滚落,李威眼疾手快,一把将陈琅拽进洞,碎石砸在马背上,发出沉闷的声响。“相公小心!这栈道年久失修,常有落石。” 李威擦了擦额头的汗,低声道。
三、长安密会:京兆暗流,豪强待举
五月十六日正午,车队终于抵达长安城。城门处,赵党设了三道关卡,士兵们翻查着每辆马车,为首的校尉腰间挂着 “石守信” 的令牌 —— 显然是石守信派来盯防西军的。
“站住!商队可有通关文牒?” 校尉拦住车队,目光扫过马背上的货箱。李威上前,递上蜀公令牌和伪造的茶引:“校尉爷,我等是蜀地茶商,给长安军需官送茶,这是蜀公的令牌,您看……”
校尉接过令牌,见上面刻着 “蜀国公府” 的印,脸色缓和了些,却仍要开箱检查。就在这时,一名士兵匆匆跑来:“校尉!京兆府尹韦大人请您去府衙,说有紧急军务!” 校尉骂了句,挥挥手放行,车队趁机驶入城内。
京兆府衙的密室里,韦处厚正对着一幅长安舆图发愁。这位老臣鬓发已白,却仍透着一股干练:“陈相公,长安城内有五千赵党兵,由石守信的心腹王景统领,此人贪财却多疑,近日查得紧,连市井行会都派了探子。” 他指着舆图上的 “西市”,“但某已联络了长安十家豪强 —— 张家的粮行、李家的铁匠铺、王家的驼队,都是当年先帝恩养的旧部,只要您一声令下,他们能动员三千乡勇,断王景的粮道。”
陈琅取出符后亲笔信,递了过去:“韦大人,这是太后手谕。您先稳住豪强,等曹延禄的西军到长安城外三十里,再让乡勇起事,里应外合,拿下长安。” 他又补充道,“赵党在长安的粮仓在东郊,您可让人暗中在粮仓附近挖地道,若战事胶着,便烧了粮仓,断他们的补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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