旭日的光辉彻底驱散了皇城最后的阴影,将大庆殿的琉璃瓦映照得一片辉煌。殿内,百官肃立,气氛却与往常的庄重有所不同,隐隐透着一股山雨欲来的紧绷。
端坐于龙椅之上的晁盖,目光平静地扫过丹陛下的臣子们。他清晰地感受到,今日的朝会,将是统一中原后,不同治国理念的第一次正面碰撞。他脑海中系统面板上那“平息朝堂争论”的子任务,正闪烁着微光。
侍立御阶之侧的老太监米苍穹,以其深不可测的修为,敏锐地察觉到了这股暗流。他尖细的嗓音如同钢丝般穿透大殿的寂静:“有本启奏,无事退朝——”
几乎是话音刚落,文官队列中,一位身着绯袍、白发苍苍的老臣便颤巍巍地迈步出班,手持玉笏,深深一躬。此人乃是原北宋旧臣中的清流领袖,大儒周敦颐(为增强冲突,此处虚构一位德高望重的原宋大儒,并非召唤人物),门生故旧遍布朝野,影响力不容小觑。
“陛下!老臣有本,冒死启奏!”周敦颐的声音带着老迈的沙哑,却异常坚定。
“周爱卿但讲无妨。”晁盖语气平和,心中已然明了,风暴将从这位老臣开始。
周敦颐深吸一口气,仿佛要将毕生的信念凝聚于此,朗声道:“陛下以雷霆之势,扫平寰宇,定鼎中原,开万世未有之基业,功盖三皇,德超五帝!然,老臣观近日朝野风向,深以为忧!”
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对面队列中那些气息迥异的“新面孔”——狄仁杰、王阳明,乃至更远处的鲁妙子、朱停等人,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排斥。
“《大学》有云:国不以利为利,以义为利也!如今四海初定,正当与民休息,效法三代之治,行仁政,施教化。陛下当垂拱而治,重用贤良,倡明孔孟之道,使士农工商,各安其位,各守其分。则天下归心,江山永固!”
他的声音逐渐激昂起来:“然,老臣所见,却是工巧奇技备受推崇,匠人乃至商贾之流,竟可登堂入室,参与国是!更有甚者,朝中竟有言论,欲废黜科举经义,另立所谓‘新学’,又欲耗竭民力,大兴舟师,远涉重洋,行那虚耗国帑、徒惹边衅之事!此非圣人之道,实乃取祸之根苗!长此以往,必使人心不古,礼崩乐坏,国将不国啊!陛下!”
一番话,掷地有声,引得一班守旧文臣纷纷附和。
“周老大人所言极是!”
“陛下!当以仁义治天下,岂能重利轻义?”
“奇技淫巧,败坏人心!远洋拓土,劳民伤财!”
声浪渐起,矛头直指晁盖登基以来推行的诸多新政,以及狄仁杰、王阳明等“新法”派的核心人物。尤其是对“新学”和“远洋探索”的抨击,最为激烈。
面对这汹涌的指责,狄仁杰面色沉稳,王阳明眼神清澈,皆未立刻反驳。倒是武将队列中,一些性子火爆的将领如常遇春等,已是怒目而视,只是碍于朝堂礼仪,强忍未发。
晁盖轻轻抬手,殿内的嘈杂声瞬间平息。他看向周敦颐,缓缓道:“周爱卿忧国忧民,朕心甚慰。倡明教化,使百姓知礼守法,确是固国之本。”
周敦颐闻言,脸上露出一丝欣慰。
然而,晁盖话锋随即一转,声音依旧平和,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:“然,爱卿可知,何谓‘利’,何谓‘义’?让百姓食不果腹、衣不蔽体,空谈仁义,此乃真义乎?让将士手持锈钝之器,面对北方强敌(指已收服但需防范的金、辽旧部)乃至海外未知之险,空谈教化,此乃仁政乎?”
周敦颐一怔,欲要辩驳:“陛下,仁义存于心……”
晁盖却不给他机会,目光转向文官队列中一位气质干练的官员:“张居正(为增强冲突,此处提前召唤或虚构类似人物,代表务实改革派),你执掌户部,且告诉周爱卿,去岁国库岁入,较之前宋徽宗年间,增加几何?其中,由神机坊所出新式织机、农具带来的商税、由皇家海外贸易船队带来的利润,又占几成?朕减免天下赋税后,国库为何反而越发充盈?”
张居正应声出列,手持账册,声音清晰而冷静:“启奏陛下!去岁国库岁入,较之前宋丰年,增加五倍有余!其中,工、商、海贸所入,已占七成!若非此等进项,陛下减免农税、兴修水利、抚恤伤亡将士家属之巨额开支,决然无法支撑!”
数据面前,一些守旧文臣脸色微变。
晁盖又看向狄仁杰:“狄卿,你掌管刑律、监察,朕再问你,朕推广新式农具、稻种,各州县百姓,是怨声载道,还是额手称庆?朕鼓励工匠改进技术,是使得人心浮躁,还是让更多百姓得以凭借一技之长养家糊口,市面愈发繁荣?”
狄仁杰躬身答道:“回陛下!臣巡查各州府,百姓得新农具、良种之利,丰收有望,皆感念陛下天恩。工匠受赏,钻研技艺之风日盛,民间器物日益精良,百业兴旺,此乃臣亲眼所见。至于人心,臣以为,仓廪实而知礼节,衣食足而知荣辱。百姓生活富足,讼案反而较前朝减少三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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