汴京之后。
两人又依次去了金陵、扬城和苏城,各自玩了三到四天,便驱车前往杭城。
宝马M4的车轮,碾过最后一段环湖公路,停在西湖畔的停车场内。
杭城正飘着十年不遇的细雪。
雪花沾在姜润月的冲锋衣肩头,又被陆雪琪周身无形的寒意悄然化去。
断桥残雪的石碑旁游人如织,长枪短炮的镜头对准湖面,却拍不到桥下一丝暗涌的玄机。
“师姐,就是这儿了!”
姜润月拽着陆雪琪微凉的袖角,兴奋地指着桥中央,在她耳边悄然说道:“白前辈就住附近,一座很好看的灵境!”
陆雪琪琉璃灰的眸子,扫过石桥斑驳的栏杆,又掠过湖心三潭印月朦胧的轮廓,最后定格在姜润月泛红的鼻尖上。
“嗯。”她声音清泠,听不出情绪,唯有被姜润月攥着的指尖蜷了蜷。
两人刚踏上断桥中央,那道被无数游人踩得发亮的青石板——
嗡!
一股无形的神秘力量骤然降临!
脚下坚实的石桥仿佛化作了流沙,周遭喧嚣的人声、湖面的游船、甚至飘落的雪花都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,继而扭曲、褪色、消散!
一阵天旋地转!
当姜润月再度睁眼时,差点以为自己掉进了某个荒诞的梦境片场。
没有青石板,没有西湖水,只有一片光怪陆离的“塔”内空间。
说它是塔,却不见砖石梁木。
四壁是流动的、半透明的暗金色光幕,如同融化的琥珀,缓缓流淌。
光幕之上,模糊的佛像轮廓若隐若现,扭曲的梵文金字如同活了的蝌蚪,在光晕中沉浮、游弋,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古老气息。
头顶不见穹顶,只有一片昏黄的光晕,像是打翻了的蛋黄酱。
无数破碎的琉璃瓦片,如同被顽童打碎的糖罐碎片,正从那片昏黄中簌簌坠落,却在触及下方流动光幕前便无声湮灭,化作点点金粉消散。
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气味——陈年香灰的呛人,朽木霉变的潮湿,雨水积淤的腥气,还有一丝若有若无、仿佛从极遥远时空飘来的、带着超度意味的梵唱余音。
“就是这儿”
姜润月瞬间站稳身形,笑着道:“白前辈家的装修风格,还是这么的硬核!”
她抓紧了陆雪琪的手,隐约带着奇异的安定力量。
陆雪琪冰雪雕琢的面容上毫无波澜,琉璃灰的眸子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,瞬间将这片虚实难辨、时空错位的诡异空间尽收眼底。她的目光最终定格在空间中央——
那里并非空无一物,一张由流动水光凝聚成的圆桌静静悬浮。
桌旁,一道素白的身影背对着她们,正执着一柄青玉壶,往三只同样由水光凝成的杯盏中,注入碧绿的茶汤。
茶香清冽,竟奇异地冲淡了空间里那股陈腐的混合气味。
“白前辈!”姜润月眼睛一亮,拖着陆雪琪就往前凑。
“我们又见面啦!”
素白身影闻声,执壶的手微微一顿,缓缓转过身来。
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。
饶是之前见过一次,姜润月此刻呼吸依旧一窒。
并非因为那女子倾国倾城的容颜——眉如远山含黛,眸似秋水横波,唇不点而朱,肤胜新雪初凝。
而是因为她周身那股难以言喻的气韵。
那不是凡尘的美丽,而是历经千年风霜、看透红尘万丈后沉淀下的温润。
素白的广袖流仙裙无风自动,裙摆似有烟云缭绕。
她站在那里,便仿佛将这片诡异破碎的佛塔空间,硬生生撑开一方宁静祥和、温润如玉的天地。
白素贞。
西湖水底沉睡两千多年的白蛇仙。
她的目光先是落在姜润月身上,唇角漾开一抹真切的、如同春风化雪般的笑意:“几年不见,月儿你的道行境界,倒是进步如斯,天赋资质令人羡慕。”
声音温软,如同上好的丝绸拂过心尖。
随即,那温润的目光便转向了姜润月身侧的陆雪琪。
刹那间!
空间里流动的暗金光幕似乎凝滞了一瞬,那些沉浮的梵文金字骤然明亮,又迅速黯淡了下来,头顶坠落的琉璃瓦碎片无声地加速湮灭!
白素贞秋水般的眸子里,笑意依旧温婉,深处却掠过一丝极淡、极深的探究与…凝重?
陆雪琪一如既往的清冷淡然,琉璃灰的眼瞳丝毫不变!
可周身那股无形的寒意骤然凛冽,如同出鞘的绝世名剑,虽未动却已割裂了周遭粘稠的空气!
她握着姜润月的一只手,下意识地收紧了半分。
两位立于当世绝巅的女子,隔着那张水光凝聚的茶桌,目光无声交汇。
没有杀气,没有敌意。
只有一种高山遇流水、星辰照深海的,无声的审视与衡量。
“咳!”
姜润月敏锐地察觉到气氛的微妙紧绷,赶紧发挥“社畜の润滑剂”本能,笑嘻嘻地打破沉默。
“白前辈,给你介绍一下,这位就是我我亲师姐,陆雪琪!师姐,这位就是大名鼎的白素贞前辈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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