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连山腹地,有一座名为“鹰嘴岩”的天然石堡。此地三面悬崖,唯一通路是条狭窄陡峭的山脊,真乃“猿猱欲度愁攀援”的天险。北凉名将秃发傉檀亲率五千精兵在此据守,储备了足够半年的粮草水源,誓要在此阻挡北秦大军。
王镇恶率前锋连攻七日,伤亡千余,却寸步难进。每次冲锋,都被滚木礌石和箭雨击退。最惨烈的一次,一支敢死队好不容易攻上山脊,却被北凉军用火油浇下,数十将士葬身火海。
“将军,强攻不是办法。”参军指着地形图,“鹰嘴岩地势太险,我军兵力无法展开。北凉军储备充足,围困也难以奏效。”
王镇恶眉头紧锁:“但此堡卡住要道,不拔除则大军无法前进。陛下限期十日攻克姑臧,岂能在此耽搁?”
正当一筹莫展之际,后方传来消息:皇帝亲率工械营特种分队赶到!
陈衍不顾劝阻,亲临前沿观察。看着险峻的地势,他不但不忧,反而露出笑容:“好地方!正是试验新武器的绝佳场所。”
他召来工械营总管公输衡和火器匠作大监葛洪——后者是陈衍秘密培养的火药专家,一直在长安郊外试验场研究黑火药的应用。
“葛先生,朕要你在岩堡东侧悬崖下挖掘地道,直通墙基。然后用你的‘震天雷’炸塌一段城墙。可能做到?”
葛洪仔细观察岩体结构,掐指计算片刻:“陛下,此地岩体坚固,挖掘需时。且火药用量难以精确,少了炸不塌,多了恐引发山崩。”
“需要多少时日?”
“至少五日。”
“好!就给你五日。”陈衍拍板,“需要什么,尽管开口。”
整个工械营立即行动起来。葛洪挑选百名精干工兵,从一处隐蔽的凹地开始挖掘。为了防止北凉军察觉,羽林骑在四周警戒,击退了数次巡逻队。
挖掘工作异常艰难。岩体坚硬,工具损耗严重;更要命的是要控制声响,以免被山上守军察觉。工兵们轮流作业,日夜不停。
秃发傉檀在堡中观望,见北秦军多日不攻,心生疑虑:“陈衍老儿在搞什么鬼?莫非在挖地道?”
他令士兵用大瓮覆地倾听,果然听到隐约的凿击声。
“果然如此!”秃发傉檀冷笑,“传令:在墙根深埋大瓮,日夜监听。一旦确定地道位置,就用烟熏,用火烧!”
北凉军立即照办。两天后,果然确定了地道大致方向。秃发傉檀令人准备柴草硫磺,只等地道挖通就放烟放火。
然而葛洪早有防备。他令工兵改变方向,挖掘多条迷惑性地道,真正的主地道则绕了个大弯。更巧妙的是,他让人在一条假地道中放置鼓风机,制造巨大声响,吸引北凉军注意。
第四天深夜,主地道终于挖到墙基下。葛洪亲自下到地道尽头,仔细勘察岩体结构。
“此处岩层有裂隙,正是爆破良机。”他指示工兵,“在此开辟药室,要足以容纳五百斤火药。”
工兵们连夜施工,开辟出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。然后小心翼翼地将一个个陶罐运入——里面装满了黑火药,插着浸油导火索。
一切准备就绪,葛洪向陈衍禀报:“陛下,明日黎明即可爆破。但爆破后岩体可能不稳,大军须快速通过,不可久留。”
陈衍点头:“好!传令各军:明日黎明,准备总攻!”
然而就在这个节骨眼上,意外发生了。一个工兵在运送火药时不小心摔倒,陶罐破裂,火药洒了一地。更糟糕的是,油灯引燃了火药,虽然及时扑灭,但浓烟和焦味引起了北凉军的警觉。
“下面有人!”巡逻的北凉兵大叫。
秃发傉檀立即下令:“放烟!放火!”
浓烟和火焰灌入地道,几个工兵来不及撤退,被活活熏死。葛洪当机立断,令人封闭这段地道,从备用路线继续作业。
“陛下,北凉已有防备,是否暂缓?”王镇恶担忧地问。
陈衍摇头:“箭在弦上,不得不发。北凉虽知有地道,但不知具体位置和爆破时间。反而会因此放松警惕——他们认为已经破坏了我们的计划。”
他看向葛洪:“先生可能如期爆破?”
葛洪咬牙:“臣必尽力!”
第五天黎明前,最后一批火药终于安置完毕。葛洪亲自检查每一个环节,确保万无一失。
“导火索长度计算精确,爆破后约一刻钟,岩体才会完全崩塌。”他向陈衍禀报,“大军须在一刻钟内通过缺口。”
陈衍点头,对王镇恶道:“传令:铁鹞军为先锋,羽林骑继之,步兵跟进。爆破后立即冲锋,不得有误!”
黎明时分,天地一片寂静。北凉军经过一夜紧张,见无动静,渐渐放松警惕。秃发傉檀甚至嘲笑:“北秦人技穷矣!小小地道,能奈我何?”
就在这时,葛洪亲自点燃了导火索。长长的导火索嘶嘶作响,如同死神的低语,迅速向药室蔓延。
“撤!”葛洪令工兵迅速撤离。
导火索燃尽的那一刻,地底传来一声闷响,整个山体微微震动。紧接着,一声天崩地裂的巨响震撼四野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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