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记饭馆的招牌,在湾仔这条小街上,算是立稳了。生意好的时候,门口能摆出几张折叠桌,坐满等位的食客。何雨柱在后厨挥汗如雨,大铁锅在他手里颠簸翻飞,镬气升腾,香味能飘出半条街。娄晓娥在前头招呼,算账、点单、收拾碗筷,忙得脚不沾地,脸上却始终带着明朗的笑。辛苦,但日子有奔头。
手里有了点积蓄,两人商量着,想把隔壁空出来的一个小铺面也盘下来,打通了扩大经营。地方大了,就能增加些菜品,环境也能改善些。娄晓娥甚至琢磨着,等生意再稳定点,可以去注册个公司,把“何记”做成个正经牌子。
希望,像灶膛里的火,越烧越旺。
然而,树大招风。何记的红火,难免惹人眼红。尤其是这条街上另外几家做食肆的,见何雨柱一个“北佬”,生意竟比他们这些本地人还好,心里便不是滋味。明里暗里的挤兑开始出现,比如故意把泔水桶放在何记门口,或者散播些“北佬做的菜不干净”、“用的肉不新鲜”之类的闲话。
何雨柱听了,只是嗤之以鼻。他行得正坐得端,东西好不好,客人用嘴投票。他懒得理会这些下作手段,心思全用在琢磨新菜式和提升手艺上。
但他低估了人心的险恶,也忘了,麻烦有时不仅来自眼前。
这天下午,饭口刚过,何雨柱正在清理灶台,两个穿着制服、戴着大盖帽的人走了进来,面色严肃。是卫生署的人。
“边个系老板?(谁是老板?)”为首的一个瘦高个,操着生硬的广府话问道。
娄晓娥心里一紧,连忙迎上去:“阿sir,我系,有咩事?(长官,我是,有什么事?)”
“接到投诉,话你哋哩度卫生唔达标,食材来源有问题。(接到投诉,说你们这里卫生不达标,食材来源有问题。)”瘦高个掏出证件和一张文件,“我哋要例行检查。”
何雨柱放下手里的活,皱起了眉头。卫生问题?他对自己这摊子看得比命还重,每天收市后都彻底清扫,食材也是亲自去相熟档主那里挑选,绝不可能有问题。
检查人员里里外外翻看了一遍,冰柜、灶台、下水道,甚至角落都不放过。结果,自然是一无所获。何记的卫生状况,在这条街上算得上模范。
瘦高个脸色有些难看,显然没找到预想中的把柄。但他还是指着墙上一处因为老旧而有些剥落的墙皮,硬邦邦地说:“哩度,要限期整改。另外,你哋个消防设备好似唔多够(好像不太够),都要整。”
这明显是鸡蛋里挑骨头了。娄晓娥想争辩,何雨柱拉住了她。他经历过四合院那些弯弯绕,知道跟这种人硬顶没用。
“好,阿sir,我哋尽快整。(好,长官,我们尽快整。)”何雨柱压下火气,平静地说。
检查的人走了,留下限期整改的通知。虽然没造成实质损失,但这么一闹,难免影响生意,也让人心里堵得慌。
“肯定是隔壁那几家眼红鬼搞的!”娄晓娥气得眼圈发红。
何雨柱没说话,走到店门口,看着对面那几家食肆。其中一家烧腊店的老板,正探头探脑地往这边看,见何雨柱目光扫过来,立刻缩了回去。
“不怕。”何雨柱转身,语气沉稳,“真金不怕火炼。他们越是这样,我们越要把生意做好。”他拿起工具,“来,先把那墙皮补了。”
然而,麻烦并未结束。没过几天,平时固定给何记送猪肉、蔬菜的几个档主,先后找上门,面露难色,说有人放了话,不许再给何记供货,否则他们的摊档也别想安生。虽然没明说是谁,但意思很清楚。
这一下,是真正打到了何记的七寸。巧妇难为无米之炊,没有稳定的食材来源,饭馆立马就得关门。
娄晓娥急得嘴上起了燎泡。何雨柱也感到了巨大的压力。在香港,他们无根无基,面对这种地头蛇式的打压,几乎毫无还手之力。
“柱子,怎么办?要不要去找找赵老板?他在本地时间长,或许有门路……”娄晓娥声音带着哭腔。
何雨柱沉默地抽着烟。找赵老板?那人一看就靠不住,找他无异于引狼入室。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前世多少大风大浪(虽然多是憋屈的浪)都过来了,不能乱。
“别急。”他掐灭烟头,“活人还能让尿憋死?香港这么大,不信他们能一手遮天。明天我早点起床,去远一点的街市找找新货源。”
就在这时,店门被推开,一个穿着得体唐装、精神矍铄的老者走了进来。何雨柱认得,这是住在附近、偶尔会来吃柱侯猪手的陈伯,据说以前是教书先生,颇有些声望。
“何老板,娄姑娘,”陈伯笑呵呵的,“刚才看到卫生署的人走了?冇乜事吧?(没什么事吧?)”
娄晓娥勉强笑笑:“多谢陈伯关心,一点小误会。”
陈伯摇摇头,压低声音:“我听到些风声。系对面‘荣记’个衰仔(那坏小子)搞的鬼,见你哋生意好,眼红咯。佢大佬(他大哥)系哩区有点势力,同d差人(那些警察)好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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