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回说到,九川哥于义庄死地,凭借《蛰龙经》玄奥暂稳伤势,然暗桩“影狐”行迹诡秘,这安全屋只怕是杀机暗藏!半个时辰的喘息之机,是疗伤的希望,还是敌人布下的致命陷阱?本章看厉九川如何于静中观动,识破迷障,苏挽月又将如何应对这来自内部的潜在杀机!江湖险恶,人心叵测,信任往往需用血来验证!
影狐离去后,义庄内重归死寂,唯有远处隐约传来的搜捕喧嚣,衬得此地愈发阴森。腐朽的棺木、冰冷的牌位、空气中弥漫的陈年香烛与尸气混合的味道,无不挑战着人的神经。
苏挽月如同融入了角落的阴影,气息近乎完全消失,唯有那双清冷的眸子,透过残破的窗棂,警惕地监视着外界风吹草动。她看似全神贯注对外,但厉九川凭借《蛰龙经》提升的敏锐灵觉,却能感觉到,她的一部分注意力,始终若有若无地萦绕在自己身上。
这女人,警惕性很高,并未完全信任这处据点,更未完全信任他厉九川。
厉九川心中冷笑,如此最好。江湖路远,轻信他人,死得最快。他收敛心神,全力运转《蛰龙经》基础法门,不再试图去掌控或驱散体内那些狂暴冲突的能量,而是将意识沉入一种“观想”的状态。
心若深渊,映照万物流转。
在他的“内视”中,原本混乱不堪的经脉,此刻呈现出一种奇异的图景:代表自身灾厄命格之力的暗红气流如同暴躁的凶龙;镇龙司修士留下的金色刚猛灵力如同闯入领地的猛虎;而那匕首附带的阴寒死气,则如跗骨之蛆,纠缠不休。三者激烈冲撞,每一次碰撞都带来撕裂般的痛楚。
但此刻,厉九川的心神却如古井无波,只是静静地“看着”。他不再抗拒痛苦,反而以一种近乎自虐的冷静,去细细品味、分析每一种能量的特性、运行轨迹、以及它们冲突时产生的细微变化。
《蛰龙经》的玄奥,就在于这“蛰伏”二字。龙潜于渊,非是畏惧,而是蓄势。纳邪藏煞,亦为养精!这并非简单的包容,而是一种更高层面的“驾驭”——先融入,再同化,乃至……吞噬!
他隐隐感觉到,若是寻常功法,遇到这种体内多种异种能量冲突的情况,要么强行镇压(极易反噬),要么引导排出(耗时耗力)。但这《蛰龙经》反其道而行之,引导修行者先去“理解”和“接纳”这些异种能量,甚至将其视为自身“养分”的一部分,只是这“养分”过于暴烈,需要极其强韧的经脉和心境来“消化”。
“我身如烘炉,可炼万般气……劫力亦为薪,助我焚九天……”一段模糊的、似乎源自《万劫噬命功》却又更加深邃的口诀,伴随着《蛰龙经》的意境,悄然浮现在厉九川的心头。
是了!《万劫噬命功》主吞噬,《蛰龙经》主蛰伏蕴化!二者看似不同,实则一攻一守,一外一内,竟有相辅相成之妙!
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心中升起。他不再试图平复那三条“凶龙”、“猛虎”和“毒蛆”的争斗,反而以《蛰龙经》的心法,极其小心地引导着自身微弱的本源灵力,如同最灵巧的丝线,开始尝试……引导那暗红色的灾厄命格之力,去主动“触碰”并“缠绕”那金色的外来灵力!
不是吞噬,而是……引导它们互相消耗!
这个过程凶险万分,如同在刀尖上跳舞,一个不慎,引导的丝线崩断,立刻就是三种力量彻底失控,爆体而亡的下场。厉九川全部的心神都沉浸其中,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,身体微微颤抖,但眼神却越来越亮。
有效!在他的引导下,暗红气流与金色灵力碰撞得更加激烈,相互湮灭、消耗的速度陡然加快!而那阴寒死气,失去了另外两股力量的主要冲击,反而像是无根之萍,被厉九川趁机以蛰龙心法缓缓逼向肩胛伤口处,通过涂抹的孤影楼秘制药膏,一点点排出体外。
时间一点点流逝,厉九川体内的能量乱象虽然依旧狂暴,但那种即将崩溃的毁灭感却减轻了不少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危险的、动态的平衡。他的脸色依旧苍白,气息却不再如同风中残烛,而是多了一丝内敛的韧性。
就在厉九川刚刚稳住体内情况,准备一鼓作气,尝试初步“消化”掉部分冲突后产生的精纯能量余波时——
嗖!嗖!嗖!
几声极其轻微,几乎与夜风融为一体的破空声,从义庄院落的不同方向响起!目标并非厉九川或苏挽月,而是他们周围那几口看似最破败、布满灰尘的棺材!
噗噗噗!
几枚细如牛毛、闪烁着幽蓝色泽的短针,精准地射入了棺材板的缝隙之中。
下一刻,异变陡生!
那几口被射中的棺材,猛地剧烈震动起来,棺材板被一股巨力从内部轰然撞开!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和浓郁的尸臭,数道僵硬、散发着黑色尸气的身影,直挺挺地从棺材中立了起来!
这些“尸体”皮肤干瘪发黑,眼眶空洞,指甲尖长乌黑,口中发出“嗬嗬”的嘶吼,动作虽然僵硬,但速度极快,而且浑身刀枪不入,带着浓烈的煞气和死意,直接扑向盘膝而坐的厉九川和门口的苏挽月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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