易容改扮隐锋芒,煞气蚀骨探龙潭。看九川如何在这绝凶之地步步为营,看那血色荒原深处藏着何等惊世之秘。字字浸血,步步惊魂。
七日后,西北边境,赤土镇。
此地已是人烟罕至,再往西去,便是传说中的生命禁区——血煞荒原。镇子不大,以赤红如血的土壤得名,房屋低矮破败,街上行人稀疏,多是些刀口舔血的亡命徒、或是被宗门流放的弃徒在此苟延残喘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铁锈味和若有若无的腥气,那是从荒原深处随风飘来的、万年不散的血煞气息,侵蚀着一切生灵。
镇口一间挂着破旧酒旗、名为“断魂居”的简陋客栈内,靠窗的角落坐着两人。一位是面容蜡黄、眼角带着一道狰狞刀疤的汉子,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劲装,气息在筑基中期徘徊,透着股常年混迹底层的彪悍与落魄。他身旁,倚着一个以厚厚粗布斗篷包裹得严严实实、身形瘦弱、面色青白、气息奄奄的“弟弟”,时不时发出几声压抑的低咳。
这二人,正是易容改扮后的厉九川与昏迷的苏挽月。
厉九川以无相命格之力,不仅改变了容貌体态,更将自身命格波动模拟成一种常见的、带着几分凶戾的“血煞”属性,与这赤土镇的环境完美契合。而苏挽月的重伤垂死之态,也恰好掩盖了她微弱的魂力波动,在这朝不保夕的边陲之地,并不算太引人注目。
他看似在慢悠悠地啜饮着劣质的、带着酸涩味的“血泉酒”,实则神识如同无形的蛛网,悄然笼罩着整个客栈大堂,捕捉着每一句交谈、每一个细微的表情。
“……听说了吗?黑风三煞前几日进了荒原,到现在还没出来,怕是栽在里面了……”
“哼,不自量力!就凭他们那点修为,也敢深入‘泣血谷’?找死!”
“最近荒原深处的煞气好像更浓了,前天夜里,老子守夜时看见天边有血光冲天,持续了足足一炷香!”
“嘘!小声点!听说……是无相宗的大人物们在里面办事,闲人勿近,否则格杀勿论!”
“无相宗?他们跑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干嘛?难道有什么宝贝出世?”
“谁知道呢……反正最近镇子里多了不少生面孔,气息都阴得很,估计都是冲着里面去的。咱们这种小虾米,还是老老实实在外围捡点漏算了,别去触霉头……”
零碎的信息汇入厉九川耳中,让他对荒原内的情况有了更清晰的认知。无相宗果然在此地活动频繁,且戒备森严。那“血光冲天”的异象,极可能与祭坛的构建或测试有关。而“泣血谷”,根据他之前搜魂得到的地图碎片,正是祭坛所在的大致区域!
酒足饭饱(实则滴水未进,以灵力模拟),厉九川丢下几块劣质灵石,背起“弟弟”,佝偻着背,步履蹒跚地离开了客栈,融入了镇外那片无边无际、色彩单调得令人心悸的赤色荒原。
一踏入荒原,环境骤变!
狂风卷着赤沙,劈头盖脸地打来,空气中那股铁锈腥气变得浓烈刺鼻,仿佛呼吸间都带着血沫子。更可怕的是那无处不在的煞气!它并非单纯的阴冷或邪恶,而是一种混杂了无数负面情绪——绝望、怨恨、疯狂、杀戮——的庞杂能量场,无孔不入地侵蚀着生灵的肉身与神魂!
厉九川立刻感到周身灵力运转微微一滞,神识感知范围被大幅压缩,仿佛陷入了一片粘稠的血色泥沼。就连无相命格的模拟效果,都受到了一丝干扰,需要他分出更多心神来维持。背上的苏挽月,即便处于昏迷,眉头也蹙得更紧,身体微微颤抖,显然这环境对她的残魂极为不利。
“好厉害的荒原煞气!” 厉九川心中凛然。这还只是边缘地带!若深入核心区域,煞气浓度恐怕会呈几何级数增长!难怪此地被称为绝地,寻常修士进来,不需敌人动手,光是抵抗煞气侵蚀,就足以耗尽心力,最终癫狂而死。
但他非但没有畏惧,眼中反而闪过一丝异彩!这煞气,既是阻碍,也是掩护!如此浓郁混乱的能量场,必然会对无相宗精密的神念探测、阵法监控造成严重干扰!正如苏挽月所料,这正是实施“扰灵”计划的绝佳环境!
他运转幽冥噬界,尝试吸纳一丝荒原煞气入体。顿时,一股狂暴、混乱、充满毁灭意味的能量涌入经脉,所过之处,传来针扎般的刺痛感,竟隐隐有侵蚀同化他自身灵力的趋势!寻常功法,绝难炼化此等凶物!
然而,厉九川的幽冥噬界,本就带有吞噬、炼化万物的霸道特性,加之他初步炼化的“灾厄”命格,对负面能量有着天然的亲和与掌控力。他小心翼翼引导着那一丝煞气,在经脉中运转周天,以幽冥死气为磨盘,强行将其中的狂暴意念碾碎、剥离,最终炼化出一缕极为精纯、却带着冰冷死寂气息的特殊能量,融入丹田混沌金丹之中。
过程凶险,但成功后,厉九川明显感觉到,自身对周围煞气环境的适应力增强了一分,神识受到的压制也略有减轻!甚至,那炼化后的精纯煞气,隐隐与他灾厄命格本源产生共鸣,使其煞气属性得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强化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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