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劫命格：弑天证道录 第16章 无相杀机 ， 抉择时刻

前有狼后有虎，生死抉择悬一线。看九川如何在这绝境中掷下命运的骰子，看那逆命者的锋芒首次直指元婴。字字千钧，步步惊心。

乌鸦岭荒僻的石洞中，油灯如豆，火光摇曳，将厉九川棱角分明的侧脸映照得明暗不定。洞外，山风呼啸，夹杂着不知名野兽的远嚎，更添几分肃杀与孤寂。他盘膝而坐，背靠着冰冷的石壁，目光落在身旁依旧昏迷不醒的苏挽月脸上，那双总是清冷明亮的眸子紧闭着，长睫毛在苍白肌肤上投下淡淡的阴影，气息微弱得仿佛随时会熄灭的烛火。

沈沧溟的“命格献祭”之谋，如同一片沉重漆黑的乌云，笼罩在他的心头。血煞荒原，化命祭坛，数千生灵为燃料，元婴境界的诱惑……以及他自己这具特殊的“无”之命格，竟是对方眼中绝佳的大药。这已不是简单的追杀与反抗，而是成了别人棋局中一枚关乎成败的关键棋子，生死不由自己。

两条路，清晰而残酷地摆在面前。

第一条路，隐。凭借初步炼化的“无相”命格之妙，改头换面，远遁万里，寻一处人迹罕至的穷山恶水蛰伏起来。无相宗势力再大，天下浩瀚，未必没有一线藏身之地。或许能苟延残喘一段时日，借助幽冥噬界缓缓吞噬天地灵气、猎杀低级妖兽命格，慢慢提升实力，等待风头过去，或待到自身足够强大之日再图后计。这是最稳妥，也最符合求生本能的选择。

但……能躲到几时？沈沧溟一旦元婴功成，神念足以覆盖方圆万里，对自身这种“大药”的感应必将敏锐到极致。届时，天上地下，恐再无立锥之所。更重要的是……苏挽月等不起。她神魂本源之伤，非寻常丹药可医，拖延下去，唯有香消玉殒。想起她燃魂镇魔时的决绝，厉九川的心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。隐匿，或许能保自己一时，却无疑是断送了苏挽月唯一的生机。这岂是丈夫所为？他厉九川一生，恩怨分明，有恩必偿，有仇必报！岂能眼睁睁看着救他性命之人因他而死？

第二条路，战。主动出击，深入龙潭虎穴般的血煞荒原，在沈沧溟献祭的关键时刻，行那火中取栗之举，破坏祭坛，阻其晋升。这条路，九死一生，甚至十死无生。面对半只脚踏入元婴的沈沧溟，以及镇守祭坛的无相宗精锐，他这点金丹初期的修为，无异于蚍蜉撼树。一步踏错，便是神魂俱灭，成为祭坛上又一缕冤魂。

然而……绝境之中，是否也藏着一线难以察觉的生机？苏挽月昏迷前提及的“煞气扰灵”，点出了一条看似不可能的破局思路。血煞荒原万年积累的庞杂煞气，对沈沧溟精密的献祭仪式而言，是巨大的不稳定因素。若运用得当，未必不能成为搅局的利器。而且，祭坛汇聚的海量命格本源……一个极其大胆、甚至堪称疯狂的念头在厉九川心底滋生：若是能趁乱……吞噬掉一部分……或许，不仅能重创沈沧溟，还能借此机会，让自己的实力迎来一次飞跃！风险与收益，皆大到无法估量。

洞内寂静，只有灯花偶尔爆开的轻微噼啪声。厉九川的眼神，却在这寂静中，经历着剧烈的挣扎与变幻。时而浮现出亡命天涯的谨慎与计算，时而又被背水一战的狠厉与决绝所取代。他想起厉家村被屠戮的血夜，想起天道不公的愤懑，想起自己立誓要弑天证道的初心。若连眼前这关都过不去，连身边之人都护不住，还谈何逆天改命？

苟且偷生，仰人鼻息，非我所愿！

坐以待毙，任人鱼肉，非我所性！

这世间机缘，从来都是险中求！这通天之路，本就是白骨铺就！

不知过了多久，或许是一瞬，或许是永恒。厉九川眼中所有的犹豫、挣扎、计算，如同潮水般退去，最终沉淀下来的，是一种冰冷到极致、也坚定到极致的杀伐之光。他缓缓抬起头，目光仿佛穿透了石壁，遥望着西北方向，那片被血色与煞气笼罩的土地。

他轻轻将一股精纯温和的本源灵力，渡入苏挽月体内，稳住了她那丝微弱的生机。动作轻柔，与他眼中逐渐升腾的烈焰形成鲜明对比。

“隐匿，是慢性自戕，是坐视你死。”

“出击，是向死而生，是搏那一线生机。”

“我选后者。”

他低声自语，声音沙哑，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然。这不仅仅是为了苏挽月，也是为了他自己。逃避，永远无法真正强大。唯有在生死边缘的搏杀中，才能极尽升华，突破极限。沈沧溟的祭坛，既是绝杀之局，也未尝不是他厉九川的……炼狱道场！

下一刻，他长身而起。原本略显萎靡的气息陡然一变，一股锐利无匹、仿佛能斩灭一切的锋芒自他体内透出！那是“弑神”命格的战意在被点燃！同时，他周身气息开始扭曲、变幻，无相命格运转，将他与苏挽月的命格波动完美模拟成山中常见的阴煞之气，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。

抉择已定，再无彷徨。

前路纵是刀山火海，万丈深渊，他也要去闯上一闯！

厉九川背起苏挽月，一步踏出石洞，身影没入黎明前最深的黑暗中，如同利剑出鞘，直指西北。

目标，血煞荒原！

沧溟老儿，你的祭品……来了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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