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秋的漱芳斋,晨光刚漫过窗棂,院外就传来侍卫轻缓的脚步声——是永琪的随行侍卫,按照惯例在院外候着,不打扰却也时刻守着分寸。院内,小燕子蹲在桂花树下,手里捧着个竹编小笼,里面的斑斓小雀叽叽喳喳扑腾,她仰头看向站在面前的永琪,眼睛亮得像盛了晨光:“这小雀是哪里来的?御花园里可没见过这么灵的!”
永琪身着月白色常服,腰间系着明黄色穗子——那是阿哥独有的配饰,既不张扬,又透着身份的规整。他手里捏着枚小巧木哨,指尖轻轻转动,语气带着皇子特有的温和,却又刻意放软了几分:“托猎场侍卫寻的,知道你喜欢鲜活玩意儿,特意挑了只最通人性的。试试吹这个,它能跟着变调。”
他递木哨时,指尖刻意避开了小燕子的手,只将哨子轻轻放在她掌心——虽亲近,却仍守着阿哥与宫人的分寸,只是这份分寸,在看到小燕子笑时,又悄悄松了些。小燕子把木哨含在嘴里,吹得走调却热闹,引得小雀扑腾着叫,她自己也笑得前仰后合,鬓边的碎发都晃了起来。
紫薇端着洗衣盆从屋里出来时,正好撞见这一幕——永琪站在桂花树下,身姿挺拔,虽微微垂着眼看小燕子,却仍透着阿哥的从容;小燕子蹲在地上,仰头笑时,左耳后那颗朱砂痣在晨光里格外显眼。她手里的洗衣盆猛地撞在石阶上,“哐当”一声响,热水溅出大半,烫得指尖发麻,却浑然不觉。
“姑娘!您小心!”金锁连忙上前扶住盆,帮她挡开溅起的热水,小声提醒,“仔细烫着,这可是刚烧好的热水。”
紫薇的目光却钉在小燕子的朱砂痣上,心口像被什么攥紧——母亲生前说过,失散的妹妹左耳后就有这么颗痣,而小燕子进宫时带的残缺玉佩,边缘的缠枝纹,竟与母亲留给她的半块玉佩能对上。更让她心慌的是,永琪是皇上的阿哥,是她曾因敬重而认下的兄长,若是小燕子真的是她妹妹,那永琪便是小燕子的亲堂兄!他们此刻的亲近,在皇室规矩里,是何等逾矩的事?
“紫薇!快来看呀!”小燕子终于注意到她们,挥着木哨喊,“永琪送我的小雀,我叫它‘啾啾’,会跟着哨声叫呢!”
紫薇猛地回神,指尖的灼痛感才漫上来。她用袖口擦了擦衣襟上的水渍,脸上挤出温和笑意,只是声音发紧:“确实可爱,你要好好喂它,别让它受了委屈。”她刻意避开永琪的目光,不敢去想——这位身份尊贵的阿哥,若是知道自己与小燕子的血缘牵扯,会是何等震惊,又会引来多少皇室非议。
“我肯定好好喂!”小燕子用力点头,又拉着永琪的衣袖晃了晃——这动作在旁人看来已是逾矩,永琪却只是无奈地笑了笑,没推开她,只轻声说:“别晃了,小心摔着。我带了小米,教你怎么喂它认主。”
他从随身的锦袋里倒出小米,指尖捏着米粒递到小雀面前,动作优雅,却又带着耐心——这是阿哥对旁人少有的温和,连院外的侍卫都悄悄松了口气,知道这位阿哥对还珠格格,向来多几分纵容。
紫薇看着这一幕,心里的猜疑更重了。她知道永琪作为阿哥,向来谨守规矩,可在小燕子面前,却总忍不住放宽分寸。若是将来他们知道彼此的血缘,这份纵容会变成怎样的愧疚?皇室的规矩森严,容不得半分逾矩,到时候小燕子会不会被流言所伤?永琪会不会因“失仪”被皇上责罚?
“紫薇,你的手怎么红了?”永琪突然注意到她的指尖,眉头皱起,语气里带着阿哥的关切,却又刻意放软,“是不是被热水烫到了?”
小燕子这才看清紫薇泛红的指尖,顿时急了:“都红了还说没事!金锁,快拿烫伤膏!永琪,都怪你,刚才跟你说话没注意紫薇!”
“是我疏忽了。”永琪没辩解,只吩咐身后的侍卫,“去太医院取支最好的烫伤膏来,要快。”侍卫应声快步离开,动作利落,尽显阿哥的指令威严。
紫薇连忙把手背到身后,小声说:“不用麻烦,只是溅了点热水,不碍事的。”她不想因这点小事劳烦阿哥的侍卫,更怕旁人看出她的心神不宁。
就在这时,尔康走进了院子。他手里提着个布包,里面是刚从太医院取的烫伤膏——早上听小太监说漱芳斋烧热水,怕紫薇不小心烫到,特意绕路去取的。可看到院外的侍卫,看到永琪对紫薇的关切,他脚步顿了顿,布包攥得更紧了——永琪是阿哥,身份尊贵,他对紫薇和小燕子的好,带着与生俱来的从容,而自己,终究只是臣子,这份差距,像道无形的墙。
“尔康?你怎么来了?”小燕子最先看到他,像看到救星,“快帮紫薇看看,她被烫到了!”
尔康走上前,目光先落在永琪身上,微微躬身行礼——虽同为臣子,却仍守着对阿哥的礼仪:“阿哥。”随后才转向紫薇,把烫伤膏递过去,语气带着心疼,却又刻意压着情绪:“这是太医院的烫伤膏,涂了能止痛,别碰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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