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京城外的旷野上,北风如怒龙般咆哮,卷起漫天黄沙,将天地都染成了一片浑浊的土黄色。在这片苍茫肃杀的背景之中,辽军的黑色战旗如同凝固的墨点,在狂风中猎猎作响,发出“噼啪”的撕裂声,仿佛在诉说着一个王朝最后的悲鸣。
阵前,一人一马,如同一尊燃烧的火焰神只。他头戴一顶簇芙蓉如意缕金冠,身披结连环兽面锁子黄金甲,猩红烈火绣花袍在狂风中翻滚,如同流动的岩浆。他腰间束着碧玉嵌金七宝带,手中倒提着两口寒光闪闪的日月双刀,胯下那匹五明赤马更是神骏非凡,通体赤红,没有一根杂毛。此人正是辽国御弟大王,十一曜中的“太阳星”——耶律得重。他的身后,是辽国最后的血脉与精锐
耶律得重的目光如刀,死死地穿透翻滚的风沙,钉在对面那面绣着“范”字的玄色帅旗之上。他的面容因极度的愤怒而扭曲,一道道深刻的皱纹如同刀刻斧凿。腰间,四个空置的箭囊随着战马的呼吸微微晃动,那空荡荡的皮革,无声地诉说着他失去四子的血海深仇,每一个空囊,都是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。
“范正鸿!”
一声石破天惊的怒吼,盖过了风的呼啸,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旷野。那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悲愤与杀意,仿佛要将天地都撕裂。
“本王今日要为我儿报仇!有种便出来与本王一战,若不敢,便速速退军!否则今日,定让你燕云军尸骨无存,为我儿陪葬!”
燕云军的阵前,范正鸿勒住战马,身姿挺拔如松。他身上那件玄色大氅在狂风中翻飞,如同一面展开的战旗。他的表情平静如水,深邃的眼眸中没有丝毫波澜,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对面那个因丧子之痛而濒临疯狂的对手。他的目光缓缓扫过身旁的陈希真、王舜臣、卞祥等一众宿将,他们个个神情凝重,却又透着一股压倒性的自信。最后,他的视线落在了阵前那两位早已按捺不住的少年将军——岳飞与刘锜身上,他们的眼中燃烧着熊熊的战意。
“耶律得重当年丧子心切,锐气已失,但其势仍存。”范正鸿的声音沉稳而清晰,在众将耳边响起,“今日之战,不在力敌,而在攻心。咱们便先挫他锐气,灭他威风!斗将,你们谁愿先去会会他麾下的十一曜大将?”
“末将愿往!”
话音未落,一员大将已催马出阵。他面如重枣,凤眼蚕眉,一部美髯在风中飘洒,手中提着一柄八十二斤的青龙偃月刀,正是关羽后人,义薄云天的关胜!他在宽城驻守多日,早已憋足了劲,此刻一双丹凤眼中战意沸腾,仿佛要将整个辽军都吞下。
辽军阵中,耶律得重正欲亲自出阵,却被身旁一位头戴狮子盔,身披狻猊铠的将领拦住。此人正是“东方青帝木星大将”只儿拂郎,他沉声道:“大王息怒,杀鸡焉用牛刀!关胜虽勇,但末将足以应对。待末将去取他首级,为四位公子复仇!”
说罢,只儿拂郎提着一柄金丝杆月斧,催动坐下“玉块青”宝马,冲向关胜,口中大喝:“两脚羊!纳命来!”
两马相交,风沙都仿佛为之一滞。只听“当”的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,青龙偃月刀与金丝杆月斧狠狠地撞在一起,迸射出一串耀眼的火花。关胜刀法刚猛无俦,大开大合,每一刀都势大力沉,带着万钧之势,直逼只儿拂郎要害。只儿拂郎斧法却以灵动刁钻见长,斧刃在刀光缝隙中寻找着破绽。
二人你来我往,转眼间已交战二十余合。关胜越战越勇,青龙刀舞得如同车轮一般,卷起一道道青色的刀罡。只儿拂郎渐渐感到臂膀酸麻,斧法也开始出现散乱。关胜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,猛地一招“拖刀计”,身体在马背上一侧,青龙偃月刀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横扫而出。
“噗!”
一声闷响,刀锋结结实实地砍在了只儿拂郎的腰间。只儿拂郎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一声,上半身便被齐腰斩断,鲜血和内脏喷涌而出,重重地跌落在黄沙之中。
“好!”燕云军阵中爆发出震天的欢呼,声浪如潮,压过了风声。
辽军阵中则是一片死寂,所有士兵都惊恐地看着这一幕,士气瞬间跌入谷底。耶律得重脸色铁青,双手紧紧攥住日月双刀的刀柄,指节因用力而发白。
“废物!看某的!”辽军阵中,又一名大将怒吼着冲了出来。他头顶绛冠,朱缨粲烂,身穿绯红袍,茜色光辉,手持一柄八尺火龙刀,胯下骑着一匹胭脂马,正是“南方荧惑火星大将”洞仙文荣。
关胜刚要迎战,一道身影却从侧面策马上前,拦住了他。来人身长八尺,豹头环眼,燕颔虎须,手中提着一杆丈八蛇矛,正是“豹子头”林冲。他对关胜抱拳道:“关将军已立一功,这一战,便让给林冲!”
说罢,林冲挺起长矛,迎上洞仙文荣,口中喝道:“狂贼,休得猖狂!”
洞仙文荣的火龙刀势大力沉,每一击都带着风雷之声,卷起阵阵狂风。林冲却从容不迫,手中的蛇矛如同穿花蝴蝶,在漫天刀影中巧妙地格挡、闪避、反击。他的枪法精妙绝伦,守得滴水不漏,攻得如羚羊挂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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